船娘笑着道:“这叫哭七七,家里有亲人去世,家里人要在七七四十九天里头,哭上七回,七天一回,所以叫哭七七。”
晏时玥愕然道:“这是拜祭时唱的曲子?”
“是咧!”
晏时玥讶然,“唱这种歌,不怕晦气么?”
“小娘子这话不对,”却听有人笑道:“咱们这儿的哭七七,可是有故事的。”
他推开窗子,冲着她举了举手里的杯子,听声音正是陈恩。
他刮掉了胡子,然后在右眉处做了一个疤出来。
这也是易容的常见手法了,做一个明显的特点出来,会叫人相对忽略其它的特点。
其实他长的真的挺耐看的,笑起来更显得明朗,一边说着,一边还轻轻击着桌案,唱了一小段儿:“二七你到恶狗庄,庄上狗子赛虎狼。吓得亡灵心直跳,蹿跳蹦纵将你嚷。”一边冲她一笑。
看懂了,这位就是习惯性撩人。
没准儿将来顺手撩的,就可以设个局被救一救,有这么个前情,不是更容易勾搭?
晏时玥不负他望,便问他:“不知是什么故事?”
陈恩微笑道:“说一个年轻美貌的寡妇,丧夫之后,长歌当哭,诉说了对死去夫君的思念苦痛,有情人生死相隔,却情真意切,好生感人,又怎会晦气?便如《小郎儿曲》之流,娘子可曾听说过?”
晏时玥道:“没听说过。”她直接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陈恩道:“姓谢名逅。邂逅之逅。”
谢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
哎哟哟?兄弟你挺会玩的啊!连名字都改好了?看来下一回要找女人救了?
等等!她怎么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呢?
他们来的时候,影卫好像说过,为了避免麻烦,会有造出来的身份?是啥来着?
晏时玥微笑道:“原来是谢郎君,多谢郎君为我解惑。”
因为还不知道要唱什么戏,她拱了拱手,就退了回去。
看着画舫走远,陈恩微笑着喝了一杯酒。
他的规矩,一笔买卖做完了,花光临走之前拿的那一笔银子,不拘时间长短,就会再找下家。
而这一家,他早就放在了心上。
听说这是商部新招的探花郎任泽南的家人,此女子,就是探花郎的弟媳了。
因为任泽南殿试之后,没有回乡祭祖,所以家里人就过来看了看他,然后再游玩返乡,途经此处,便住了几日。
他知道商部是晏时玥建的。
他对晏时玥这个人,感觉一直非常特别。
旁人不知,他却知道,这就是他当年手下留情,救下的那个女婴儿,没想到果然没死,还成了福娘娘,风生水起。
所以一听说这家人与商部有关,他就有些动心,结果他还没下手查,他就送上门来……他就顺手试探了一二,人品如何且不说,只看那双眼,就知道定是一个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