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依在她的肩上,眼泪再一次涌了出来,我在心里告诉雷肃,我会替他好好照顾他的父母。
雷肃的父母和我去了雷肃的宿舍,我帮他们收拾着他的遗物,但是,他除了书,几乎没有其他的东西,他们含着泪把他的东西装进纸箱,我捧着他的日记对雷肃的母亲说希望,他们能让我留着这本日记,她接过去翻看了几页重新递给我说:“你收着吧,等有一天,你找到了另一个对你好的男孩子,再把它还给我。”
我捧着日记,把他放进衣服的口袋里,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礼物。
我送他的画架也被他们收了起来,最后,他们在他的书包里,发现了我的那张照片,他们让我把照片送给他们,我也自然是同意的。
收拾好东西,他们同车而来的一个后辈帮着把雷肃一起带走了,临行前,他的母亲让我过几天去他家,送雷肃最后一程,也顺便认认门,以后就可以经常去,我答应了他们,目送着他们离开,雷肃,永别了。
冷藏车把教室里的尸体已经搬了上去,家属们也草草收拾了自家值钱的东西,然后集体联名,签署了一份文件,表示村子的地产在无近亲继承后,交由当地相关部门处理,但,他们有权禁止安和村土地买卖和改建成盈利场所,但可继续进行居住使用。这份文件后来被拿去公证,并留在当地法院。
有了这份文件,安和村,将一直保持原来的样子,谁都没有权利收购或者改建成旅游区,在长时间内,它都会保持着这一份宁静,成为世外桃源,保留着那份纯真和美好。
人们陆续离开了,他们也许不会再回来,毕竟这里,有一分沉重的伤痛。常大哥默默地回到家里,把米姐和小东的遗物装进了行李包,其余的东西都原样放着,似乎,随时在等待主人回来。
我抱着毛毛,看着他背着行李走出来,我发现他的头发在这一夜之间白了不少,后背也变弯了,曾经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也变得混沌,他的两颊深陷,将一张照片递给我,那是上回我和米姐去镇上卖山货时照的,照片里,米姐和小冬笑的很灿烂,也是那天,我跟小冬讲了生态平衡是什么。
常大哥说他还是要回到城里去继续工作,只不过这一次,他们一家人就可以相聚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他让我替小冬照顾好毛毛,并希望以后我能好好的生活,我告诉他我的电话号码,如果以后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无论我在哪里,我一定第一时间去帮助他,他非常感激,背着行李转身走了,我看着他孤寂的背影渐行渐远,半年后,他的同事告诉我,他死了,因为长期忧郁,一病不起,最终离世,死前,手里还拿着他的全家福,他死时,带着满足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