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的光疾驰而过,从他身上有光影切割。
沈昆这边独栋,后院这边靠了湖,周遭有没有人一目了然,墙头爬满了黄木香。
灿烈明黄,郁郁累累。
车子停靠在边上,其他保镖的车子则是远离了些。
奚凉看他没把车子过正门,也没太在意,下车后,蒋森帮她把外卖盒子提出来。
她在黄木香枝头下,大抵因为是晚上,这样的浓烈颜色不是那么明显,但她太明显。
夜灯发白,黄花灿日,她一袭简单雅致的杏色长裙,惫懒雍容,伸手接过盒子,正要回去,忽然想起来了。
“蒋森,你之前跟沈叶说的那些话,就是在庙里的,他跟我说了,你怎么想的呢,说什么堕落不堕落。”
“是什么意思?”
她敏感,对蒋森这个说法有点在意。
蒋森比她高,能看到夜里凉风,她的裙摆飘荡时,发丝亦一缕缕撩拨过她细长的脖颈,娇嫩的脸颊。
他别开眼,看着远处在夜里才显得清冷的荷花池。
“希望你堕落一下当个嫖客。”
“而我当鸭子。”
“不行吗?”
奚凉本是很正经的,结果被这人忽然用更正经的姿态跟语气提起这茬,错愕后有些窘迫,又有几分羞恼,脱口而出。
“没钱的事你也干?”
蒋森以为这人会不理他,结果她还敢搭茬。
他有点迷茫了,“你是不是对我一直很放心?”
“什么?”
他突然就伸手了,扣住她的后颈,将人重新往跟前拉。
没有亲,他稳住了,只是贴在她脸颊边上,低沉问:“你说呢?”
奚凉一怔,接着脸颊微红,手掌抵了他的腹部,推了下他。
“下流。”
蒋森也一愣,后反应过来,松开了,但也低低笑了。
“你想什么呢?”
“我没有。”
什么没有.....奚凉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紧张可能是误会。
他没有。
是她想歪了。
倒显得她居心不良似的。
所以他嘲笑了呗。
奚凉表情又变了变,嘴唇都咬了,但忽慢悠悠说:“这样啊,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说完她就赶紧跑了,提着夜宵袋子飞快滴了后门的指纹锁然后进门。
蒋森抓她都来不及,只站在原地。
她还是没变,毒起来是真的毒。
从不肯在他这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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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森还是笑了,单手插兜,步伐轻快,往外走了两步,走到车边,抬头却看到二楼阳台上的两个男人。
大晚上的,沈昆就跟一尊门神似的,目光炯炯。
蒋森跟他隔着车道跟院子横跨的距离,就这么在夜里对视,等奚凉越过中庭,那人进屋,蒋森也上车了。
奚凉将吃的放在桌子上,目光幽幽扫过沈昆跟许山的脸,也没说什么,东西放下后就走了。
她一走。
沈昆招呼许山过来吃东西。
许山:“你能吃?”
“能,再不吃以后没机会了。”
沈昆倒是想得开,许山觉得自己本该如家人一样劝他,但又觉得没必要了。
那就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