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松了口气,忍着痛慢慢将手往上挪,搭在檀越手臂内侧中央的孔最穴,用力掐着帮他止额头上的血,“你不要有事。”
不知道掐了多久,一直脑袋昏昏沉沉,隐约听到外面有救护车的声音后,白苏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睁眼已经是几个小时过后。
白苏缓缓清醒过来,入眼的是医院里常见的一片雪白,屋里到处都是消毒水味道,有些刺鼻。
她想换一口气,忽然发现喘气都胸痛难受,头也昏沉得厉害,右手上还打着石膏。
“白医生,你醒啦?”一个眼生的阿姨在旁边小声询问。
白苏朝她望去,“你是?”
“我是宁先生请来的护工,专门照顾您的。”护工阿姨脸上堆满了和气的笑容,“你哪里不舒服、想要说什么都和我说。”
“头晕恶心。”白苏心口泛着恶心,想要喝点水:“水。”
“你被撞成了脑震荡,头晕恶心是很正常的。”护工连忙帮她倒了水过来。
白苏喝了水,稍微觉得舒服了一点点,刚放下水杯宁远敲门走了进来。
“白医生。”昨晚宁远要处理其他工作,没跟着一起去顾家,因此逃过了一劫,“你现在哪里不舒服?”
“头晕得厉害。”白苏的胸腔里也有内伤瘀肿,呼吸都觉得疼,她抿了抿苍白的嘴唇问他:“檀越呢?”
宁远说道:“檀先生撞到了头,另外脾脏微裂、左腿骨折,刚做完修复手术还在监护病房,暂时还没醒。”
“我去看看他。”白苏听到檀越还在昏迷,挣扎着坐起来。
“这会儿进不去病房的。”宁远劝同样身体不适的白苏先休息。
出车祸时,檀越下意识的护住了她,如果不是因为她,他大概不会受那么严重的伤,白苏想去看看,“没事,我就在外面看看。”
“可是你……”宁远有些犹豫,毕竟白苏现在也脑震动、手臂骨折。
“我没事。”白苏撑着浑身都酸疼的身体坐起来,披上外套,扶着墙慢慢往外走。
“那坐轮椅过去吧。”宁远借了轮椅过来,推着她往病房外走。
门口坐着一个黑衣保镖,是宁远专门安排过来守着两人的,以免又有心术不正的闯进来。
白苏跟着宁远慢慢走到另一栋楼的监护病房,隔着玻璃窗往里看去,可以看到檀越还没苏醒,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头上缠着纱布,手和脚上也缠着一圈,在白纱布的衬托下,他的脸白得像一层白纸,“他这么严重吗?”
宁远在旁轻声解释:“有伤到头,不过医生说没有大碍,只是可可能会昏睡几天。”
“要这么久?”白苏皱起眉,“我明明帮他止血了,为什么还会失血这么多?”
车祸时,她把脉时檀越明明不严重的,怎么现在这么严重?是她脑子昏沉把错脉了吗?
“白医生,檀先生的手和腿骨折了,手术修复也是会失一些血的。”宁远顿了顿,“白医生您别自责,如果不是你在现场帮他止血,他撑到医生抵达时可能已经失血过多了。”
司机因为车冲出去后又最先落地,所受伤严重,流血过多,这会儿还在抢救室,老板这样已经算是运气好。
宁远顿了顿,“幸好司机发现不对,立即加快油门冲了出去,货车只撞到了车后面的空间。”
要是直接对撞上车身正中间,哪怕老板坐的车经过防撞改造,哪怕后座安全气囊再好,可能也无法保护几人。
目前这个结果是最好的了。
白苏回想那一道炽白的光,脑中又浮现昨晚的事情,头胀疼得厉害,她缓了缓神才问到:“那个司机抓到了吗?”
宁远点头:“已经抓到了,现在也躺在医院里,而且我们连夜查到他已经身患癌症,并且查到沈家曾派人找过他。”
“又是沈家。”白苏敛了眸子,抱歉地看向病房里的檀越,“他们肯定是冲我来的,却牵连了他,抱歉。”
宁远安慰道:“白医生你别想太多,你先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会处理就好。”
这件事檀总已经知道了,绝对不会放过沈家的。
之前沈家只是一些经济犯罪,如今涉及杀人,沈家一个都别想跑。
宁远又说道:“白医生,等下警察会来询问你关于车祸和白家的一些事,你如实说就好。”
白苏点点头,十几分钟后就有警察来找她,仔细询问了车祸的情况,另外还询问了白家和沈家事情。
白苏将自己知道的都一一告诉了警察,最后语气虚弱地祈求着:“七十年前他们害了我祖辈,如今又再次害我,还请你们还我一个公道。”
警察们看着白苏苍白的脸色以及骨折的手臂,心底的太平倾向了楚楚可怜的她,“你放心,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在警察询问白苏时,此时的沈家也已经被警察围了个水泄不通。
准备出发去机场的沈家人看着涌入的警察,吓得脸色苍白,“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是私闯民宅?这是违法的。”
警察是直接带着抓捕令上门的,“谁是沈远志?谁是沈文竹?跟我们走一趟!”
沈父护在父亲前面:“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带我们走?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警察:“经人举报你们医馆偷税漏税,另外涉及走\私、恐吓、抢夺他人经方、谋杀等多项罪名……”
沈父皱一脸懵,走\私偷税的事情不是已经处理好了吗?怎么又多了抢夺他人经方、谋杀的罪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们没有做过,你们不要冤枉我们。”
“有没有,你们父亲应该最清楚。”警察鄙夷的看向平时一副和善、伟光正形象的沈老,“我们已经查到你派人接触一名癌症司机,指使他杀人!”
沈老捂着刺痛的心口,强装镇定:“胡说八道,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一定是有人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