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知道妖尸是什么东西,方才起来一看,这路上的百姓都是以寻常模样各自生活着,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她就以为还有什么方法能够将村中百姓变回凡人。
却不想他们都已经死了。
师父说过,人死不可复生。
既然都死了,那就说明再无挽救的可能。
宋小河的一腔热血被兜头浇下凉水,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站着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苏暮临也就跟着没说。
二人站了一会儿,便有人走到了跟前。
“宋姑娘,苏少侠。”
谢归在两人面前站定,抬手拘礼。
他的脸色苍白,已经没有一点血色了,原本清俊的眉眼充满着病态,无端显得柔弱。
只是他姿态依旧端庄,不失风度。
宋小河见他在外面加了件厚厚的外衣,关心道:“谢春棠,你没事吧?你的情况看起来真的已经不太好了,比鸢姐还要差上不少呢。”
谢归牵着嘴角,微微一笑,“早上才让医修看过,暂时无妨。”
“那你多在房中休息啊,作何还要跑出来吹冷风?”
“我是在等宋姑娘。”
谢归说着,又向宋小河行了一礼,认真道:“昨日事态混乱,学文让宋姑娘受了大委屈,我一直想找机会好好跟宋姑娘赔个不是。”
“是他挑事,与你又没关系,何须你跟我道歉?”宋小河轻哼一声,“是他没那个脸皮来认错,托你来的?”
谢归轻轻摇头,缓声道:“学文是我师弟,出门在外,我理应对他多加约束才是,昨夜的事就是我的失职,所以才向宋姑娘道歉。”
“你也不要总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钟浔之目中无人,行事狂妄,还喜欢血口喷人,那是他们钟氏家风有问题,才怪不到你头上呢。”宋小河像是哥俩好地拍拍谢归的肩膀,豪爽地一笑:“况且你我是朋友,何须在意这些小事。”
谢归也跟着笑了笑,“宋姑娘不生我的气便好。”
宋小河的性子好,不会迁怒旁人,但苏暮临却并非如此。
昨夜的事情过后,苏暮临连带着谢归也一并厌烦,总觉得他们是师兄弟,所以才是一伙,更是觉得寒天宗没什么好人。
于是对谢归自然也就不待见起来,说道:“只是不生你的气,又不是不生你那个好师弟的气,何以做出一副此事就此揭过的样子。”
谢归笑容一顿,有些无措地看了苏暮临一眼,说道:“苏少侠千万不要误解,我并无此意。”
谁知苏暮临听了之后更恼,攥着拳头往前两步,冲着人龇牙咧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暗将我与你那脑子出了问题的师弟比作同一类人,含沙射影说我瞎猜臆想?”
偏生他又没有谢归的身量高,昂着脖子威胁人的样子有些好笑。
谢归的性子本就温和,如今又是病弱,硬生生被逼得往后退了两步,气势上落了一大截,赶忙道:“苏少侠误会!”
宋小河蹦起来给了苏暮临的后脑勺一巴掌,扬声道:“凶什么凶,现在倒是威风起来了,昨日被人提起来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大显神威?欺负病弱之人你倒是擅长!”
苏暮临捂着后脑勺,退了两步回来,委屈地看着宋小河,说道:“小河大人,恃强凌弱,仗势欺人,欺软怕硬,乃是六界生存法则。”
宋小河都不明白他是如何用一脸认真的样子说出这满口胡话来的,气道:“谁教你的?简直是一派胡言!”
“我生来学的道理便是如此。”苏暮临说。
宋小河道:“你听好了,咱们修仙弟子呢,就应当秉持正义,匡扶弱小,勇于和妖魔斗争,在大道面前不惧生死才对。”
苏暮临缩了缩脖子,说道:“那会死得很快。”
宋小河说:“那我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的?”
苏暮临道:“那是因为小河大人本就异于常人,寻常修仙弟子如何能与你相比?”
宋小河点点头,说道:“你明白就好,谢春棠是你我的朋友,你不能因为一些小事就对他如此恶语相向,懂吗?”
这说来说去,又绕回来了。
苏暮临心里很是不忿,但他对宋小河十分盲从,还是硬邦邦地应了一声。
谢归勾起个淡淡的笑容,温声道:“多谢宋姑娘谅解。”
话音落下,忽而一阵寒风吹来,将三人的衣摆微微掀起,腰间挂着的玉佩撞出清脆的声响。
谢归灌了一口凉风,立即以袖遮口,猛烈地咳嗽起来。
“你还是快点回去吧。”宋小河叹了口气,担忧地看着他。
谢归摆摆手,似乎想说话,但咳嗽却停不下来。
“三师兄!”云馥正从另一处街角走来,见状便快步跑过来,运起灵力推入谢归的体内,助他缓解病情。
随后又拿出了灵丹,让谢归服用了,他才慢慢停下咳声,一张脸涨得通红,有些活人的样子了。
“他的病症是不是很严重了?”宋小河在一旁问。
云馥看起来有些不太开心,却还是说道:“没事的,宗门给我们下过灵符,稳住了病情,虽病态越来越明显,但暂时还没有性命之忧,只是我们所剩时日不多,必须要尽快进入鬼国了。”
她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