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河就喊:“师父,我错啦!”
三人吵吵闹闹,下山之后视野开阔,没了遮挡后终于看见了前面的大队伍,梁檀催动小飞舟追上去。
仙盟地处偏僻,山脚下零星几座小城,人并不多,是以很长一段路都是大队伍都是御灵飞行。
连着赶路几个时辰,日头开始下落,于是所有人落地休息。
落脚之处相当偏僻,是一片山脚的旷野,前后无村。
梁檀年纪大了,又连续使用那么长时间的灵力,一落地就累得不行,草草吃了东西躺上苏暮临给他铺好的软垫上睡去。
苏暮临趴在地上生好了火,又拿出厚厚的毛绒毯子,轻轻盖在梁檀的身上。
对待宋小河的师父颇为贴心。
宋小河原本在烤鸡腿,见师父睡了,就将鸡腿递给苏暮临,小声说:“你在这烤着,我去去就回。”
苏暮临应了一声,在梁檀边上坐下来,认真烤鸡腿。
宋小河则悄悄离去,在人群中寻找沈溪山的身影。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师父对小师弟的成见越来越大,今日她便是憋了一整天没去找小师弟,好不容易师父睡着了,她才敢去。
两支队伍合起来约莫有六十余人,地上围坐了一大片的区域,来来往往皆是生面孔。
宋小河走在其中,还没找到沈溪山,先被一人拦住了前路。
她定睛一看,脸竟是有几分熟悉。
这人若不是再站到她面前来,她几乎都忘记这人的名字了,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叫窦骏。
还是之前在外门时结下的旧恩怨,先前在宋小河去仙盟大殿报道加入猎门时,两人遇见又是一场不愉快。
宋小河是没想到他这会儿还敢出现在自己面前。
“小河……”窦骏笑得两个眼睛都眯起来,语气也有一种奇怪的奉承。
宋小河紧拧眉头,“你是来找打?”
窦骏忙道:“不不不,如今你都是乙级猎师了,我哪敢惹你生气,我这次来找你,是诚心赔不是的。”
宋小河沉着嘴角,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你只需要说对不住,然后滚开就行,别的话一个字别多说。”
“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对,我有眼无珠,冒犯了你,现在我都想明白了,诚心跟你道歉,望小河大人有大量,莫要跟我计较。”
“宋。”宋小河将这个字的音咬得重重的,强调道:“宋小河,这是我的名字,我与你没有唤小名的友好交情。”
窦骏顿时十分没有面子,脸也变得难看起来,一阵青白,但还是强忍着,低声下气道:“是我越矩,不过我说了我是诚心来给你赔不是,还望你能给个机会。”
“我也说了别跟我说废话,让开,我没多少时间跟你闲聊。”宋小河冷着脸,抬步就要走。
窦骏并不出手阻拦,只是道:“沈策——”
就这么一个名字,立即让宋小河顿住脚步,停下来看他。
窦骏见状,弯唇笑笑,说道:“应当是你的朋友吧?你可知道他去了哪里?”
宋小河当然不知道,她将窦骏一再打量,摸不准他的来意,只道:“不用你管。”
“恰恰好我就知道他在何处,难道你就不好奇?”窦骏道:“他为何如此神秘,来历究竟是什么,你都不想知道?”
沈策来历的确神秘。
一开始,宋小河只以为他是仙盟外门的弟子,但后来前往酆都鬼蜮时,他表现得一点不像是个外门弟子,后来在夏国,面对任何危险情况他都无比镇定,哪个外门弟子能有这样的胆识?
只是宋小河交朋友,从不在意身份家世,所以从没有细心过问。
如今沈策又不见踪影,不告而别又始终让宋小河在意,所以提及他的来历身世,宋小河难免会动了探寻的心思。
她转头看了一眼窦骏,冷哼道:“用不着你瞎操心。”
那模样简直油盐不进,窦骏稍微急了,“我当真能告诉你。”
“不需要。”宋小河道:“你莫来烦我就好。”
窦骏见她又要走,知道这次怕是留不住了,于是道:“若是你想知道就去山脚的林中,我在那里等你到子时,届时你去了我们再详谈。”
宋小河佯装没听见,毫不犹豫地抬步离开了。
她心说我若是想知道沈策的去向,直接问他不就是了?
她在周围转了几圈都未能找到沈溪山的背影,还引得许多人频频向她张望,宋小河只得暂时作罢,去了个较为空旷的地方,坐在石头上,念动共感咒。
灵契通的一瞬间,宋小河先是听到了潺潺水声,然后唤道:“沈策!”
沈溪山猝不及防,被吓一大跳。
他下意识往下沉了沉,然后反应过来这是宋小河念了共感咒,并非出现在身边。
入夜之后,沈溪山就听到山涧有流水声,便独自来了此处发现一汪清泉,随手捏了个结界脱了衣裳下泉泡着。
正月里,山涧的泉水格外冷,他浑身赤果地沉进去,浑身都被凛冽的寒布满,却有一种别样的舒适。
此处安静,无人打扰,正享受时,却听到了宋小河的声音。
他撩了一把水,问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