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世人常说,情之一字乃是万劫之首。
沈溪山心想,动心的滋味,果真不好受。
他找不到任何理由,阻止宋小河去见一个对她抱有别的心思,甚至一心想要求娶她的人,也没法干涉她的选择,左右她喜欢谁,不喜欢谁。
除非他发疯。
“可明明就是你先说了喜欢我的。”
沈溪山低声道。
宋小河惊慌失措,不知如何应对这样的沈溪山,脊背紧紧贴着墙角,唇上还有些火辣辣的,是被他用力咬过舔过留下的触感。
她怯怯地看着沈溪山,说:“你不能这样。”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宋小河。”沈溪山看着她,忽而笑了一下,轻柔地抚了抚宋小河的脸颊,指腹揉着她的唇,慢声道:“你不喜欢我也无妨,我不会强迫你,但日后你若是喜欢别人,我就将他们杀光杀尽,一个不留。”
说完这句话,他松开了宋小河,转身离去。
宋小河看着空荡的房间,许久没缓过神,撑着发软的双腿来到桌边,刚坐下没一会儿又觉得不行,浑身都发软。
于是又跑去了床上,睁着一双大眼睛躺着。
第100章 满月(五)
宋小河在床上躺了许久, 唇上还有清晰的触感,是沈溪山莽撞的牙齿留下的。
他虽然在钳制她的时候用了很大的力气,但唇舌始终都是柔软的, 所以她唇上并没有伤口。
只有手掌心的那个红肿的, 呈现出一个“禁”字的地方还灼烫得很。
宋小河完全可以催动寒冰之力将伤口的疼痛给化解, 但却没有丝毫行动, 只是看着手心发呆。
之前她的掌心被按上去的一刹那, 剧烈的疼痛让宋小河一下就失声喊出来, 半个时辰过去, 掌心的刺痛虽然有了消减,但依旧疼得钻心。
然而这却是沈溪山每日每夜都要忍受的痛,宋小河没有抹去掌心的疼痛, 是刻意让这个念头反反复复在脑中浮现。
宋小河生平没有与哪个男子亲密接触过, 这样一个突如其来,又充满凶蛮的亲吻, 彻底打乱了宋小河的内心,搅得天翻地覆, 荡开一层又一层的春水。
尤其是沈溪山所说的话, 和他那双被灯光照亮时, 满含着情愫的眼睛,让宋小河一想起来, 心跳就乱得厉害, 疯狂上下蹿动, 无法平静。
沈溪山,一个修无情道的人, 竟然会亲口承认对她动了心?
这种事情是在宋小河的梦里都绝不会出现。
人人都说沈溪山不会爱上任何人,他的心里只有大道, 只有飞升,所以宋小河也从未想过情爱一词会落在他的身上。
可是发生在眼前的事,让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摆在了宋小河的面前。
沈溪山可能面临着破无情道的情况。
宋小河一想到此,心中就涌起一阵惧怕,直接压过了情愫带来的悸动,让她十分不安。
她斟酌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去找沈溪山。
虽然他们方才好像是发生了些不愉快,但宋小河并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发疯,若是与他坐下来推心置腹地聊上一聊,或许能解决很多问题。
想到此,在床上躺了许久的宋小河翻身下床,浑身的力气已经恢复,心绪也慢慢趋于平静。
她出了门,在沈溪山的门口徘徊很久,最终还是红着耳朵敲他的门。
谁知敲了好些下都没人应声,宋小河推开门一看,房中空荡荡,沈溪山不在其中。
外面电闪雷鸣,大雨瓢泼,他就这么凶巴巴地按着她一顿欺负,然后悄无声息地出门去了?
宋小河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顿时有些恼怒,叉着腰想,他指定是自己去查什么事了,没带上她!
她回了房间拿门撒气,重重将房门关上摔上后,又跑去床上继续挺尸。
躺着躺着,还真就睡着了。
也不知是什么缘由,这次宋小河睡着之后,做了个颇为奇怪的梦。
是一个暴雨倾盆的夜,屋中亮着微弱的光。
也不知能不能称做房屋,那地方其实更像是一个山洞,只不过相当宽阔,地上铺了厚厚的干草,还摆放着桌椅。
没有正经的床,只有一片宽广的石台,上面铺了被褥和兽毛的毯子,看起来十分简陋,但却像是什么人长久的居住之地。
照明的是几颗镶嵌在墙上的珠子,散发的光柔和,落在被褥里交叠的二人身上。
沈溪山穿着村中常见的粗麻布衣,被扯得乱七八糟,露出半个结实精瘦的膀子,随着他的动作显出蓬勃的肌理,光影照出了他脊背上的一层薄汗。
他将宋小河按在光滑的兽毛毯子里,高大的身躯几乎将她全压住,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耳朵上,脖子上,然后用牙齿轻轻咬着,轻易在白嫩的皮肤上留下痕迹。
宋小河额头都是汗,浸湿了额边的碎发,眼角染上绚烂的绯色,汗珠流下来,像是落了泪一样。她的双手没有被桎梏,一只手搭在沈溪山的肩头,一只落在毯子上,嘴里发出呜呜的细微声响。
衣襟被揉乱了,露出大片白嫩的肌肤和锁骨,沈溪山埋头啃着,不一会儿就布满红痕。
旖旎与灼热在微弱的光影下蒸腾,宋小河抱着沈溪山,亲昵地贴着他的头蹭,像是表达无尽的喜欢。
一梦散去,宋小河在一道雷声中醒来。
奇怪的是她并未感觉受到了惊吓,反而是将梦中的所有欢喜带出来了一样,整个胸膛被蜜糖一般的东西填满,从里到外都是舒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