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烛放下筷子,“以往每年中秋都去。”
“明烛,你别忘了,你回来是为了什么?”
阮鱼竖起耳朵,听他们在这儿打哑迷,为了什么?当然是继承家产,不然为了什么。
沉吟了好一会儿,阮明烛答道:“我明白了。”
这是不去了的意思?哼,果然阮明烛从不承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那你呢?”
阮鱼埋头干饭,只竖着耳朵听,只是这句话问了好久,也不见阮程钰答,心里赞叹,少侠,好胆量。
直到李姨唤了声,“阮小姐,家主问你话呢。”
好家伙,原来她才是那个少侠。
秉持着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的原则,阮鱼只说了个去字。
说完后,她才反应过来,那老头不会是觉得她也会说不去,然后转而给阮程钰施压吧。如果这样,那他可真是疼这个孙子,这可能就是隔辈亲吧。
阮鱼在心里吐槽,莫不是看她像个软柿子,故意挑的她吧。只可惜,估计错了,她只是看上去熟了。
“你可一点也不像你妈妈。”
忽然听了这么一句,一直低头看饭的阮鱼蓦地抬起头了,对老者露出个甜美的笑:“当然了,我妈养我就是为了让我不像她。”
“那这可真是她的失职,没有教清你,人要有自知之明,时时刻刻都要认清自己的身份。”
阮鱼不明白为什么人说话可以做到既拐弯抹角又直来直往,但她知道她还是不要惹他微妙。
她转头望向阮程钰,“哥,你下午好好上课,等你没课的时候咱们再一起去也不迟,不差这几天。”
说这话时,她满脸带笑,看不出丝毫难过,像烈日下的向日葵,朝气蓬勃,充满活力。
一旁的阮明烛把手伸过来,放在她腿上,阮鱼反手握了回去。你看啊,我多喜欢你啊,为了你连我妈的墓也不去扫了,为了你我还在这儿打圆场,我可真是个恋爱脑。
“那你……”阮程钰望着她,阮鱼立马反应过来,“你们都不去的话,我也不去了,正好我也想四处转转……”
阮鱼停顿了一下,思考着用词,她不想叫家主,太封建主义了,但叫爷爷,可能又会被讥讽识不清自己的身份。停了一会儿,她才开口:“可以吗,阮先生?”
老者看了她一会儿,嘴角浮现个笑,好像对她的识趣很满意,“李嫂,你回头找人安排一下。”
听到这儿,阮程钰才像放下心来,“好,那我们回头有空再去。”
这场涟漪终究没有掀起大浪,而是回归平静。
饭后,人就散了,该上课的上课,该继承家业的继承家业,徒留阮鱼一人还有李姨在客厅不知去向何方。
“阮小姐,你要现在逛吗?”
阮鱼发现了,只要是家主的命令,李姨都会老实执行,不会给她半分脸色瞧。
“等会吧,先睡个午觉。”
虽然她刚起也没多久,但她需要一个封闭的,只有她一人的空间来暂时放空自己。
等躺在床上那一刻,阮鱼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房子大了就容易找不到方向,尤其是对她这个无所事事的幽灵来说。
阮鱼没有睡觉,只是望着天花板,像失忆时在家那样。她什么也不去想,只是躺着、看着,用心体会并享受时间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了敲门声。
“阮小姐,李姨让我带您四处转转。”
是郑负雪,他才是无处不在的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