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您说这话可就不对了。”柳安马上道:“您不就在往上走?虽然走的有些难。”
“你!”朝中谁人不知陛下丝毫没有再让崔远往上走的意思, 就连他崔氏一族都不能再扩大任何势力。
柳安又接着说:“况且您都在这个位置坐了十几年了,我不过十年之久, 您都还没下去我怎么会下去呢?”
“呵,呵呵。”崔远气的吹胡子瞪眼,没想到这柳安是越来越猖狂了。
“你别忘了上一个丞相是怎么下来的。”崔远的目光并不和善。
他记得, 他当然记得。
他强忍着怒气,“那天下着雨,我亲自带人去的, 卢相府上无一人生还。”
说完, 他又贴近崔远道:“但是您恐怕不知道, 整个丞相府没有一点哭声,即便是小儿也是慷慨赴死,这到底是最有骨气的人。你我都清楚, 卢相清白的不能再清白。”
“柳安,你这是忤逆!”崔远像是拿住了什么把柄, “你不要忘了,卢征是通敌之罪, 莫非你怀疑陛下的裁断!”
“哦?我柳安可没有这个胆子,但我知道崔相的手不干净。”柳安双目紧盯着崔远。
当初他提早三年被卢征送到崔远手下,但也只能亲眼看着崔远步棋围住卢相。到底是卢相的手太干净,实在拿贼子没办法。
崔远咬着牙,“怪我眼不好。”
“啧,您的眼可好得很,任何缝隙都能看见。”柳安抬手轻轻戳在崔远的心口处,“这里才应该去看看。”
“哼,柳安,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崔远才不会让一个小辈拿捏。
柳安笑了笑,“我也好不了多少,就是崔相见了我要恭恭敬敬欠身行礼罢了。”
“你!”
未等崔远话说出来,宫门便开了。
这个时辰也是让人意外的,换做往常,恐怕早就开始了。
对内无妨,但对外面对这些使节,大雍皇帝可是失了礼节。
柳安摇摇头,想来御史台又要参上几本,陛下又要找几个替罪羔羊。
崔远一甩衣袖先柳安一步往前走,即便是他走得再快又如何,最后还是柳安要站在他的前面。
……
今日朝会重点都在使节身上,终于熬到了结束,官员们终于可以回家陪家人过年。
其中要数那些官位算不得高的最快。当然,并非是官职不够高,而是在一群位高权重者面前他们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蝼蚁。
比如,曹晨阳。
虽说他府上离宫里最远,但他到府上的时候,柳安还被王泽绊着呢。
刚一进门他便听说了程燕茹写了封信要送到丞相府上。说实话,曹晨阳是有些不踏实的。
他进门时只有程燕茹一人在房中,“娘子写信是要给丞相?”
“给丞相夫人。”程燕茹道。
曹晨阳对这个夫人有印象,他想,自己既然想要收了丞相遣散的妾室,迟早有被丞相知道的一天。
“信我替娘子送去。”曹晨阳一咬牙,既然能遣散说明丞相心中没有这些妾室。
想到丞相平日里对一切都厌弃的样子,曹晨阳觉得或许丞相夫人知道这位娘子在自己府上还能帮帮忙。
“多谢员外郎。”程燕茹欠身道。
曹晨阳微微颔首,转身出了门。他要赶在丞相回府之前将信送进去。
也算曹晨阳命好,刚到柳安府门前便遇到了周禾。
周禾问他来做什么,曹晨阳只说手里是程燕茹写给丞相夫人的信。
可没想到,周禾接着问:“这位娘子现在人在何处?”
“在…在…”曹晨阳眼神闪躲。
周禾笑了一下,“无妨,只要有个好去处就行。”
“信我会交到夫人手上,员外郎可以回去了。”周禾道。
曹晨阳一怔,他没想到周禾竟然能记得自己是谁。
“多谢。”
……
卢以清身子已经好许多了,只是仍旧不想下榻。元旦这般躲在房间里到底不像是一个夫人该做的。
她扶着念念,面色有些苍白,“出去走走吧。”
“夫人真的要出去吗?”念念看她这幅样子,还是应该歇歇。
她笑了笑,“已经好了许多了。”
两人刚走出去,便看见了门口的周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