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有些意外她还能知道这些,略微睁大了眼,“倒还不知道夫人知道的这样多。”
“是啊,洗了一次牌,当时的丞相还是卢相。”秦瑶说着,又想到了什么,“夫人应该看不出来,我应该年长夫人十多岁。”
“确实瞧不出。”卢以清笑着说。
“哈哈哈,夫人日后就知道了,这女子不成婚不生孩子,自然是要年轻些的。”秦瑶说着喝了一口茶水,她砸吧一下嘴,有些不尽兴,若是酒水就好了。
秦瑶口没有那样干了,便接着说:“户部的人没有将我当做傀儡许久,我也不知因为什么事儿,户部被洗牌了,之后我便真的接手了岳西楼。我以为,只要是个人见了我都想欺负,可夫人你知道吗?没有一个人敢来岳西楼找事情。”
秦瑶双眼有些迷糊,泪水在她眼眶中打转,她仅笑了一下,两行泪便夺眶而出。
话说到这里卢以清有些清楚了,所谓背后的人应该就是自己的父亲了。
“是啊,是卢相。”秦瑶说,“我从不知我能给卢相带来什么,便暗自决定,若是日后卢相有用的到我的地方,我一定会拼命回报。”她耸了耸肩,“可是不久,卢相一家也出事了。”
卢以清心头一紧,还是有些疼。
“再之后便是柳相了,柳相护着岳西楼,我才一步步在这里扎根了。”秦瑶说完,目光又落在卢以清身上,声音很淡,“夫人命好,但又不好。可在长安的人中,夫人是真的命好。”
这世上的人各有各的悲哀,人们时常只能靠着自己往前走,而夫人身后永远有人。
“秦老板为何要走呢?”卢以清没有接她的话,反而是更不理解,她好不容易走到了今日,怎么要放弃自己的心血了。
“因为那个才子呀。”秦瑶笑了,如春日迎了满面。
“怪不得秦老板愿意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大费周章。”卢以清笑着说。
秦瑶点了点头,“今日本该让夫人见他一面的,只是他也刚出门。”
卢以清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换做旁人或许不会为了一个人放弃自己的家业,但秦瑶或许是瞧见了那个能一直陪着她的人。
“我和他围绕着大雍的制度兜兜转转,他不想继承家业,我也不想。他走了出来,我走不了。”秦瑶又有些失神,她想着,自己说了这么多也不知道夫人喜不喜欢听。
“然后呢?是他先表明的心意还是秦老板?”谁料丞相夫人托着下巴又往前了些,像是要听尽这个故事一般。
“是、是我。”秦瑶说着低下了头。
卢以清登时不知如何说了,她生出一丝念头想要劝秦瑶再谨慎些。听秦瑶的意思那男子也是个有家业的人,万一他中途瞧上了旁的女子,岂不是辜负了秦瑶的一片心意!何止是一片心意,还有秦瑶的钱。
想着想着,卢以清又摇了摇头,自己怎能这般肤浅的看旁人的爱情,说出去倒是离间了两人。
“那……那才子如今多大了?”卢以清试探着问。现在秦瑶的年岁算不得小了,卢以清确实是担心。
“夫人是担心我?”秦瑶爽快久了,倒也不想和卢以清暗着说。
“其实,我是相信你们二人的情谊的!”卢以清马上道,毕竟自己和柳安,或许还没人家感情深。
秦瑶笑着说:“夫人不必慌张,我知道夫人是为了我好,只是,我信他。”
卢以清见秦瑶如此肯定一个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没想到连秦瑶这般雷厉风行的女子,也能因为一个人转头就抛弃自己如此大的家业。
“日后这岳西楼要怎么办?”卢以清问。
“岳……”秦瑶忽然往窗外瞧了一眼,“夫人等的人到了。”
卢以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郑淮之刚好从此处路过。卢以清不可思议的看向秦瑶。
对方已经站了起来,“夫人不必好奇。”
……
长安城中的人聪明的,不,亦或是狡黠的让人难以捉摸。
青衣男子一个时辰内听到了无数个意想不到的事,但其中让他觉得最不可思议的,还是关于丞相柳安的事。方才未进门便听见有人对柳相骂的体无完肤,但不多时又来了一桌人,对柳相那是夸上了天。且这两桌各说各的,竟然丝毫没有要争吵的意思。
“长安就是这般景象,若是说从未有过骂名的,还要数前丞相卢征。”店家见他疑惑,便走过来道。
店家也是个随性的人,直接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青衣男子道:“我听过卢相的事。”
“是啊。”店家往嘴里丢了两颗花生,先是解释道:“这花生算你的哈,卢相是怎么死的大家都知道,只不过这么多年几乎没人觉得卢相真的做了那些事。”
“卢相定然是得罪了人的。”店家小声说。
“对了,你来长安多久了?”店家又问。
“有几个月了。”青衣男子回。
店家蹙眉,“那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住在何处?”
“岳西楼。”
店家将手中的花生米放了回去,心中一紧,能住在岳西楼哪有什么简单的人。他不禁悔恨,方才都是说了些什么话啊!
“店家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青衣男子赶忙解释。
店家扯了扯嘴角,“不过……你若是在岳西楼的话,有没有见过那位才子?”
尚未等青衣男子开口,店家又接着说:“哦,你可能也不知道岳西楼里住着一位才子,一诗震长安,定然是整个大雍都少有的人才!”
青衣男子轻蔑一笑。
“嘿,你还不信了,我可是听说这才子最后是被王尚书带走了,你恐怕是觉得在这里喝酒的人说的似乎都有道理,定然是博学之人,可我告诉你,若你真的见了那才子就会明白,这里都是一群……总是,相差还是很大的。”
“依我看,还不如这里的人。”青衣男子抬手喝下了第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