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以清是吧,丞相夫人倒是有些胆识。那你可知道柳卿为了你可是手握兵权来的。”皇上勾着嘴角,余光扫过下面哪些惊诧的臣子,“柳卿可是什么错事都没做过,什么事也都没求过。果真是美色误人,如此忠臣都能深陷其中。”
卢以清昂着头,“是吗?那陛下呢?陛下可曾被美色误过?”
“大胆妇人!”崔远怒气冲冲指向卢以清,三两步从人群中出来,“面对天子怎能如此不知礼数,不懂分寸!”
“崔相?”卢以清回过头看崔远,“您倒是知礼数懂分寸的,从不逾矩、从不以下犯上,大不了自己做上面那个就好了。”
“你,陛下明鉴,此毒妇纯属胡言!”崔远拱手。
这些话从卢以清口中说出确实别有一番味道,皇上招了招手,“左相快回去吧,何至于生这样大的气。”
“陛下!”崔远还是不愿走。
皇上摆了摆手,“朕欣赏这样的女子,柳相,朕要留下你可愿意?”
这话再次落在柳安身上。
正当柳安要回话的时候,一个一瘸一拐的身影从人群中出来。
王凌早就看不下去了,陛下这哪里是要阿竹留在宫中,分明是为了折磨卢氏!!!
“陛下。”王凌压着心中的一口气。
而皇上并不愿在此时瞧见王凌,既然柳安给自己送来了,留下来怎么算过分?
王凌往前走了两步,众人的目光不禁投在这个倔强的人身上。
只听他面色通红,像是憋足了气,“陛下。”
“朕说了,回去!”
“难道陛下您要一错再错吗?!”
‘噗!’未等众人从王凌此番言语中出来,只见他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
皇上本要脱口而出的怒气瞬间不见了,“太医,传太医!”
王凌眼睛有些昏,却还是站着,用一种渴求的目光看向皇上。
“朕不过是觉得丞相夫人像极了贵妃,说上三两句玩笑话罢了,你又何故生气。”皇上重重叹声气。
卢以清想要过去的冲动被柳安拦了下来。
无论是皇上言辞还是举动,今日看来是他想的那般了。
王凌的血像是浇在了每个人的心头,其中一部分看热闹的人似乎想到了卢相的好。随之而来的还有对柳安的变化。
皇上的目光再次落在卢以清身上,正要说什么,一旁的柳安开口了。
“陛下,夫人的命在臣之前,夫人的所有都在臣之前。”
“柳相觉得今日是你将朕吓到了,还是朕将你吓到了?”
柳安道:“臣怎敢。”
“兵马都能调动,爱卿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兵马是陛下给的。”
“那是朕信你!”皇上双目猩红,比起偷藏卢氏之人,他更觉得可笑的是一直信任的臣子竟然用兵马来威胁自己。
柳安不紧不慢抬起头,“臣,不慎荣幸。”有时候,他觉得皇上的信任很值钱,因为整个朝中他似乎只信自己。但大多时候他觉得皇上的信任最不值钱,因为他从未信过真正的忠臣。
皇上长叹一声点了点头,“好,好啊。”他转过身去,一步步走回龙椅。
摆了摆手,“回吧,不留丞相夫人了。”
虽是意外,众人还是松了口气。
“陛下。”崔远第三次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旁人不敢说,他若再不说可就迟了,他拱手一拜,“陛下,这是卢氏余孽啊!”
皇上转过身来并未坐下,有些疑惑,“卢氏余孽?”
“朕怎么不知道。”皇上又道。
崔远愣住了,这样的傻也能装?!
“陛下。”郑干瑜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依臣看,这天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不能因为长相便断定丞相夫人的身份。”
崔远转头看向郑干瑜,嗤笑,“御史大夫可还真是会睁眼说瞎话。”
“哦?左相的意思是,陛下也是瞎了眼?”
“你,陛下,臣绝无此意。”
皇上笑了笑,“有没有的,都回吧。”
见没有任何人动,皇上又道:“莫非众爱卿还有人觉得朕瞎了眼?”
不,他们不觉得,只是想陛下能这样忍着,是不是柳相调了大量的兵。
柳安携卢以清先行拱手拜别,众人才要跟着走出去。无论心中是何想法,陛下说了不是,那便不是。
一行人走在前面,皇上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