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柳安笑着问,“不想睡了?”
“睡。”说完,卢以清便翻了个身子背对着柳安。
柳安的手从她腰间滑过,她整个人被柳安扣在怀里。
“夫人安心睡,风总会停的。”
卢以清一时分不清,柳安究竟是在说外面的风,还是在说,长安的风。她双手覆在柳安手上,心中前所未有的安稳。
……
如今的岳西楼,三楼最是热闹。无数达官贵人来此,必要去三楼雅间,喊上两个歌伎,唱着小曲儿。
这些歌伎不属岳西楼,不过是如今的老板同花街柳巷的合作罢了。
倘若哪位贵人想要留宿,在岳西楼住一晚上,那歌伎也是能拿些钱财的。而贵人们或许洁身自好不愿去花街柳巷的,忽然在次见了美人儿,也是脚重的走不动道儿。一来二去,不仅花街柳巷的人多了,岳西楼的人也是。
哄乱一堂的三楼,唯有一处雅间,安静的有些可怕。就连来送茶水的侍从都觉得里面透着一股阴寒之气,丝毫不像自家的岳西楼该有的感觉。
卢以清刚从掀开马车的一角,冷风便急不可耐冲了进来。
她一瞬间有些排斥,还是从里面走了出来,先下来的念念扶上她的手。
“夫人的手有些凉。”念念有些担忧道。
卢以清微微一笑,“无妨,不多时便能回去。”
话说完,卢以清瞧了瞧里面,算来也不过几个月没来,但这变化,却是肉眼可见的。
一楼空空荡荡,中间的台子已经没有了,平日里喜欢在此喝茶的人也不见了踪迹。她往里走了些,霎时便被这其中的金碧辉煌意外到了。
岳西楼从前确实是主要招待达官贵人的,不会稍有钱些的人,在下面喝个茶水也是足够的。别看秦瑶一副掉进钱眼的样子,其实岳西楼一楼的茶水并不贵,为的就是那些走进了岳西楼的人不会连口水都喝不起。
可如今这样子,看来只是只为了达官贵人了。
“哎呦,夫人,您走这么快,让属下好赖才跟了上来。”周禾双手撑在大腿上,气喘嘘嘘道。
卢以清见到他不免意外的看了念念一眼,二人是说好了不让周禾跟来的,这……这怎么人还是来了?
“你先坐下,念念,你去取来写热茶。”卢以清忙招呼。
“属下,属下怕夫人您身边无人护着。”周禾道。
卢以清在他一旁坐下,“今日风大,你身子又没那么好,万一再病了。”
周禾忙摆手,“属下才不会那样没用。”
“没说你没用。”卢以清小声道,“我知道受不得寒凉的人若是病了有多难受,平日里让你当心些你也是不听的。”
周禾只顾着笑,念念端来了茶水,他想都没想便直接喝了下去。
“诶,烫着了如何是好。”卢以清又道。
“暖身子。”
卢以清才不信他的,“是伤身子,我从前在父亲的书房里瞧见过一本古籍,倒是忘了叫什么名字,里面却写着不可急饮烫食,伤内里。”
“属下记下了。”
卢以清回头看了眼念念,她也笑着说:“奴婢也记下了。”
卢以清这才又向上看去,三楼的乐声传下来,“若真的是些雅兴也是好的。”
“若是给秦老板知道了,恐怕是要生气的。”周禾道。
听到秦瑶,卢以清笑了,“生气?她可能要将岳西楼从新拿到自己手中吧。”
“为了一个男子,值得吗?”念念小声道。
卢以清不知这话改如何答,但若是她为了柳安,定然值得,因为柳安为了自己抛弃了更多。
“没有值不值的,只看是否愿意做。”周禾道:“女呢,多个心思,莫要让人三言两语便哄骗走了。秦老板如此豪爽之人,应该有自己思量,许是真的爱上了。”
卢以清笑了,“周禾懂得还挺多。”
“属下不如夫人。”
“我不懂,我若是之前便能看的透彻,也不至于到了如今……”说着,卢以清停了下来。
两人还都在瞧着夫人后面能说出什么话。
这两双眼像是要窥透她的心思一般,“别瞧着了,还有事要做。”
话说完,卢以清便先行上了楼梯。
一旁的小厮已经瞧着这边许久了,见人准备上去,便知道是金贵的客人,忙围了上来。
“小的引贵人去三楼,贵人是要单独开一间,还是已经有人在等了?”小厮讪笑着问。眼睛都要眯到一处去了。
见卢以清没有回答,心中更是断定了此人金贵的很。
便又小声道:“岳西楼不止有歌伎,还有一些俊俏的郎君,贵人可要悄悄?”
卢以清果真停下了步子,但没有回头看他,怎么换了个老板,连这里的小厮都有些让人厌了。
“如今岳西楼的老板是谁?”卢以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