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听额娘的。”阮酒酒撒娇道。
“皇上托太后赐个教引嬷嬷给咱们家,应该过些时日就有消息。依着皇上的意思,若无意外,玛颜珠是不用进宫小选了。她的婚事,以后许是有大造化。”阮酒酒道。
乌雅夫人皱了皱眉,她不愿意让家里那个长了反骨的庶女,麻烦到女儿。
“再大的造化,也不及娘娘。”乌雅夫人偏心道。
阮酒酒笑道:“那倒也是。不过,能当正室嫡妻,也是好福分。”
“皇上是暗示了哪户人家吗?”乌雅夫人问道。
“那倒没有,玛颜珠才八岁呢,皇上哪能想那么远。只是我随口一说罢了。以我如今的身份,除了宗室,谁还敢让皇嫔的妹妹当妾?”阮酒酒道。
说话间,康熙的赏赐到了。
两柄玉如意,六匹新布,乌雅夫人接到赏赐时,手激动的直抖。
“皇上赐了午膳给德嫔娘娘和乌雅夫人。皇上口谕,德嫔娘娘与家人难得一见,夫人中午留在宫中用膳,多陪陪娘娘,不必急着走。”送赏的太监道。
雅兰塞了一个荷包,给送赏太监。账上不拮据后,雅兰出手也大方。送赏太监摸着荷包的份量,乐的笑不见眼,直暗呼永和宫娘娘大气。
“那奴才不打扰德嫔娘娘和乌雅夫人团聚了,奴才告退。”
“皇上如此看重娘娘,奴才的心终于能放下了。”乌雅夫人拍着阮酒酒的手,欣慰道。
嫔妃家眷入宫,已是恩赏,还有赏赐和留膳,那简直是皇恩浩荡,帝心所在啊。
用完午膳后,阮酒酒没办法再留乌雅夫人。
和乌雅夫人依依挥别,阮酒酒一个人在屋里,情绪低落。
这才相处了多少时间,人来了就走了,母爱还没感受够呢,真让人舍不得。
“芝兰,把上回我给四阿哥和皇上裁的衣服拿出来。几天没碰针线,但愿不要手生了。”阮酒酒给自己找点事做,转移情绪。
阮酒酒神色落寞的坐着,芝兰在旁边担心的很,又找不出劝慰的话,急的脑门子直冒汗。猛然听到阮酒酒的吩咐,她高兴的把布料和针线篓子抱出来。
“主子手巧,裁的衣裳好看极了。奴婢去叫雅兰姐姐过来,陪主子一起做衣裳。”芝兰声音欢快道。
康熙过来时,天色已暗。永和宫内,点着灯,暖黄色的光晕,照在宫殿的每一处角落,格外的温暖。
康熙放轻步子,不许周围人发出声音,他轻手轻脚的走近。
阮酒酒手中拿着小小的衣裳,一针一线的缝着,神情专注。手边放着的烛台,烛火偶尔抖动一下。
“怎么缝个衣服,还哭了?”康熙疼惜道。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的阮酒酒手一抖,针扎到她手指上,红色的血珠立马从指尖冒了出来。
“皇上?嫔妾给皇上请安,嫔妾没有哭。”阮酒酒吮吮手指,急忙把衣服和针线,放到旁边。
小人儿的衣衫,她终于要做成了,她得意骄傲还来不及,哭什么啊。
皇上年纪轻轻,眼神就不好了。
“在朕面前强撑着作什么,朕还能笑话你不成?朕知道你想念四阿哥,等衣裳做好了,朕替你送去承乾宫,让贵妃给四阿哥换上,不辜负你的心意。手疼不疼,传太医!”康熙握住阮酒酒受伤的手,学着她刚才的动作,吹了吹伤口。
细致的动作,急切的关心,阮酒酒歪着头看着康熙的光脑袋,不自觉的露出笑意。
“不用去。”阮酒酒出言拦住怀恩:“皇上,您是想让嫔妾被太医笑话啊。这么小的伤口,不等太医来,它就愈合了。”
阮酒酒弯了弯受伤的那根手指的指节,淘气的对着康熙笑道:“皇上,您再看看,是不是一晃眼,都分不出哪根手指受伤了。”
康熙吹胡子瞪眼,他没有瞎。左手的食指指尖,那一点血红的,晃多少眼都能看清。
“朕关心你,还关心错了不成?”康熙没好气道。
阮酒酒反手抓住康熙的手,拉着他的手轻轻晃了晃:“没错没错。看到皇上担心嫔妾,嫔妾心里可高兴了。”
“皇上,嫔妾也给您做了件里衣。样式简单,您别嫌弃。”阮酒酒道。
康熙惊讶道:“还有朕的?”
“当然要有皇上的。给皇上做的才是第一件啊。”阮酒酒道。
康熙感动不已,他不是没有收到过嫔妃送给他的衣服、鞋袜。唯独德嫔说为他做了衣裳时,他心情最为不同。
不知不觉,德嫔在朕心里,竟已如此独特了。
康熙不反感这种情绪,他很享受被偏爱、看重的感觉。
若是阮酒酒知道康熙心中所想,她定然回道:都是灯光氛围制造的效果,虚假情绪要不得,大脑会欺骗人类的。
“朕不会嫌弃。朕明日就穿玛琭做的里衣。”康熙用实际行动证明,对阮酒酒手艺的认可。
里衣拿过来抖开在康熙面前,浅色柔软的布料,和桌上给胤禛做的衣裳,显然出自同一匹布。
裁剪利落,缝制简单的里衣,没什么花样,但在康熙看来,这就是最好的衣服。
康熙拿在手里,摸了又摸,很是稀罕。
“你喜欢这个料子?下回不用为了省料子,让胤禛用朕的衣服裁剩下的料子做衣裳。朕再让人给你送几匹新布料来。”康熙自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