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兰跟在阮酒酒身后,小心的护着,以防她行走间被绊住摔倒。
宜嫔和僖嫔坐在同一边,两人离得近,说起来话也方便。
“僖嫔姐姐, 你看玛琭她步伐矫健的,在船上如同陆地一般安稳。若不是知道她从未出过京城, 还以为是从小生长于水乡,习惯了船只摇晃。”宜嫔笑着道。
僖嫔望着阮酒酒的背影,脸上带着笑意回道:“娘娘相貌清雅,肤白如玉,除了身形高挑些,看着也像是江南女子。不似我,肩宽骨头粗。”
僖嫔这就是自谦了,她面若芙蓉雍容富贵,露出的手腕匀润,别有妖娆丰腴之美。
宜嫔知道僖嫔心里念着阮酒酒的好,打从心底将阮酒酒捧得高高的。
“玛琭常说,女子各有各的美,如春夏秋冬,也如花草树木,没有哪个是差了哪个的。”宜嫔道。
僖嫔点头:“也只有娘娘有这般开阔公正的心性。”
阮酒酒站在船头,水面上伫立的荷花,轻轻一折,就摘到手里。
“芝兰,你在后面接着,看我今儿当个辣手摧花的采花大盗,把这片的荷花和莲蓬,全部薅秃了。”阮酒酒声音轻快道。
芝兰神情坚毅,她眼观八方,随时准备好了,如果主子稍微没站稳,她就从后面抱住主子。
“奴婢在,主子您放心的摘荷花吧。”芝兰道。
船在水面上,不是完全不动的,它随着水波,慢慢的往前一点点移动着,正好让阮酒酒能换着地方去摘花折叶。
宜嫔和僖嫔起初还能悠闲的说说笑笑,眼看着船头堆满了红的荷花,绿的荷叶、莲蓬,她们震惊的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玛琭,别摘了,也给我和僖嫔姐姐留点儿位置。再摘下去,船上的位置不够放了。”宜嫔喊道。
阮酒酒挽着袖子,手在冰凉的水里拨动着。荷叶就在面前,她玩心大起的从湖面掬起一捧水,看着水倒在荷叶上,化作一道溪流,或者点点水珠,从承重后倾斜的荷叶上流回水中。
荷叶还是干干净净的,不沾水汽。
“知道了,我再摘最后一个。这个莲蓬长的高,不摘下它,回来剥了吃,我不甘心。”阮酒酒回眸一笑,声音清脆道。
僖嫔顿时临阵倒戈:“娘娘喜欢摘荷花,就多摘一会儿。嫔妾可以不摘的。嫔妾的怀里,也能抱一捧荷花,空出一点儿位置来。”
阮酒酒手里攥着她成功折下的莲蓬,颜色翠绿,起身往船舱里走着。
阮酒酒笑着道:“够了够了,我摘尽兴了。哪有一起出来玩的,撇着一个人空坐着?我记得你们两个都会点儿水,就一起过去吧。不过,得让船往前面再走一段,这一块儿都被我摘了个干净。你们再去摘,伸手够着费力。”
出来时就打算好了要摘荷花和莲蓬的,所以船上提起备了几个花篮。
阮酒酒提着花篮,芝兰抱起那一船头的荷花战利品,走了过来。
“拿近让你们看看,自己采的荷花,是不是最好看。”阮酒酒道。
宜嫔凑过头,闻了闻:“不仅好看,也香。去年,我们怎么没有想到泛舟湖面。只在园子里四处走了走。”
宜嫔忽而笑道:“今年行宫修建的更好了。去年还有许多地方不能去,今年我看多了好几处园子。我这来了两回的人,跟头一遭来似的,还是看什么都新鲜。”
“新鲜才好。这样,住上几个月,才不会腻。”阮酒酒道。
“你好好坐着,茶是刚倒好的,你坐下就能喝了。我和僖嫔姐姐也去感受感受,湖心采莲的滋味。”宜嫔道。
阮酒酒坐在软垫上,拿起茶盏,喝了一口,水温正好,不烫不凉。
这个天气,茶水也不会凉就是了。
“快去吧,再过会儿日头晒了,就不能在船头呆着了。”阮酒酒道。
“听到了没,她玩高兴了累了,就赶咱们走,想自个儿清净。”宜嫔故意道。
阮酒酒微微抬起脸,冲着她一笑。
宜嫔不由自主的也回以一笑,等反应过来,她气得直跺脚。
“好呀,竟然对我使美人计。你等着,我定要摘到最好看的荷花,把你摘得荷花比下去。”宜嫔道。
“那不必摘荷花。你就已经把满湖的荷花比了下去。你最好看。”阮酒酒心情一好,甜言蜜语不要钱的撒着。
宜嫔两颊酡红,她头也不回的快步往船头走去。
一边往前走着,一边道:“僖嫔姐姐快些过来。再多听她说几句话,心神都要全给迷住了,哪还记得其他事儿。”
宜嫔嘴上不饶人,心里美着呢。
看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几乎笑成了一道弯线,便知道她心里有多开心。
宜嫔和僖嫔去了船头,芝兰在阮酒酒旁边坐着。
阮酒酒拿了一碟子点心,又找了另一副杯盏和茶壶,推到芝兰面前。
“你和锦绣也吃点儿点心,喝喝茶。虽然现在还是早上,船里也有船篷遮着太阳。但是,夏天里长时间不喝水是不成的。”阮酒酒的点心和茶都是给芝兰拿的。
锦绣心知自己是沾了芝兰的光,才能吃到德妃娘娘亲手端的点心。
芝兰先谢了赏,才拿起一块点心吃着。
锦绣跟在芝兰后头,五块点心,锦绣自觉的只拿了两块,让芝兰吃三块。
主子赏点心吃,她们当奴才的,不能真的慢悠悠的在边上品着。
得吃的既快,形象也不能不雅。
阮酒酒附在芝兰耳边,又说了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