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这么说,就有点耍无赖的架势。
“至于族长,他打小就是个有野心且心狠的。只要为了家族好,他什么都敢去做。也什么都能忍着不去碰。放心吧,咱们家现在再怎么折腾,在那些开国勋贵眼里,都是小打小闹,入不了他们眼,也翻不上天的。”威武还是安抚了儿子两句。
就这么个傻儿子,娘娘也就这么一个兄弟,不能真吓唬傻了。
把博启赶出书房后,威武脸上露出一抹骄傲的笑容。
虽然他总是骂自己儿子傻,可是若是真傻,又怎么会如此迅速敏锐的发现,他和族长动作里潜藏的目的。
威武转了转手指上戴的扳指,那是去年他寿辰,四阿哥送的。
一并送来的,还有四阿哥写的一封信。
信已经烧了,但是信上的字,他记得清清楚楚。
真正有野心的,可不是他。
从龙之功,实在令人心动。
第390章
海禁正式放开之后, 江南又新起了几座织造坊,坊里摆放的纺纱机和织布机,与市面上的大有不同。
三个织造局皆派出教导官员,教授新招的纺织女工, 如何操作新的机械。
穿着统一的衣服, 头发用棉布盘起, 女工们双手干净, 面貌整洁的坐着。
由织造局管辖的织造坊,背靠朝廷,底气十足的挡回其中有些女工豺狼般的亲属。也给另一些实在没活路的女子,多了养家的能力。
“皇上圣明,放开海禁, 往后你们织的棉布,将漂洋过海,售卖给西洋人。只要你们布织的又好又快, 为朝廷赚到西洋人的银子,你们的月例都会涨。”织造局派来的官员道。
女工们的心, 激动的狂跳。
现在她们拿的月例, 已经比在家里为邻居浆洗衣物赚的多了许多。
浆洗衣物不仅伤手,还伤腰,冬天时更是冰水刺骨,手生冻疮又痛又痒。
能找到浆洗衣物的活,还算是好的。还有些人,找到的活计更累,钱更少。
“我们一定好好学习, 织好布。”女工们道。
棉布中,以南京织的最好。
而有了新的织布机器, 对纺织女工们的效率来说,更是如虎添翼。
这样成本降低,质量提高的布匹,当它们销往西洋,必然能占据西洋布匹市场的大量份额。
一道道指令下达到地方,国家机器快速运转着。
日子一天一天过着,时间看似很慢,一转眼春去秋来,紫禁城的雪,阮酒酒看了一年又一年。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春雪刚消融,温度稍稍回暖。
宜妃挺着大肚子,稍微丰腴的身子,面容依旧明艳动人。
钮祜禄贵妃坐在宜妃旁边,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手隔着衣服贴在平坦的肚子上。
“还没恭喜妹妹,又得喜讯。”阮酒酒坐在主位上,笑意宴宴恭贺着。
宜妃这一胎刚到七个月,从母亲的精神样貌来看,这一胎养的十分好。
钮祜禄贵妃则在半个月前,因为身体不适,被太医诊出喜脉。当时,脉象显示在两个月左右。
由于脉象不好,钮祜禄贵妃生生喝了半个月的苦汤药,卧床保胎。
等胎相平稳了,钮祜禄贵妃立马来永和宫道谢。
“多亏姐姐当日提醒,并给我请了太医。若不然,以我不喜看太医的性子,拖延几天,后果严重。姐姐的恩德,不仅我,以后这孩子长大了,也要记住这份情。”钮祜禄贵妃感激道。
“你我姐妹相称,见到你形容疲惫,岂有不关心之理。什么恩情不恩情的,说这话可就把我当外人看了。宫中接连传喜讯,皇上和太皇太后、太后娘娘都很高兴。你们两个一定都要保重好身体。”阮酒酒道。
“你们两个可不是外人。都结了亲家,怎么是外人。可惜乌雅夫人没能再多个儿子、女儿的,好让我家也和你家结个儿女亲家。”宜妃吃醋道。
阮酒酒笑道:“咱们这一辈没机会,还有小辈们呢。儿女亲家不难结,难得是咱们彼此心心相映,感情好。别吃醋啦,乌那希和海日可想她们漂亮的宜娘娘了。”
阮酒酒望向钮祜禄贵妃:“两个小丫头,也整日里念叨你。说贵妃娘娘最疼她们,每次都给她们吃许多甜甜的点心。前日,我只少给她们一份奶糕,免得下午吃多了,晚上吃不下饭。她们就抱着吉祥,准备离家出走,去你宫里。吉祥那么大一只,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抱得起来的。”
钮祜禄贵妃掩嘴笑着:“五公主、六公主既可爱又听话,漂亮的如同玉娃娃一般,也就你这个亲额娘狠得下心,舍得克扣她们零嘴。”
“明明是你们都疼她们,惯的她们快无法无天了。我再不管着点,以后真没有人管的住她们。”阮酒酒无奈道。
养孩子实在是个劳心的事情。
宜妃爽朗笑着:“咱们乌那希和海日,可是皇家公主,天底下最最尊贵的女孩儿了。多吃你一口点心,就无法无天了?雅兰,下回五公主、六公主再想吃奶糕,就来翊坤宫禀告一声。本宫派人来接她们,不必她们还要自己抱着吉祥走。”
“就是。在我看来,五公主、六公主再乖巧不过了。我宫里那小混世魔王,打从出生后就尽显霸道性子。四个奶嬷嬷,都照顾不了一个他。要不,我拿十阿哥和你换六公主?你若是舍不得,十阿哥白送给你也行。”钮祜禄贵妃对自己生的淘气儿子,很是头疼。
明明是同父兄弟,她儿子和皇贵妃生的孩子,样貌、性子怎么差那么多。
难道她钮祜禄氏的血脉真就那么强大?连皇上也不能中和一点点?
提起儿子,宜妃不免也想到她生的那个小的。
她嘴角苦涩,对钮祜禄贵妃的经历,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