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方年渐行渐远。
李子镜站在光华大道的牙子上,收回目光,心中一酸。
“心里还是会泛酸啊……”
“方年说得对,遗憾这种东西,一向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记得有人念叨过,人不可能轻易获得自己没有的东西,此时最是应景。”
李子镜心里再清楚不过。
他的名字在前沿社团里有多少次被喊起,就有多少次想成为会长。
李子镜不知道这应不应该叫归属感。
但他知道方年说得对,这次稀松平常规则简单的竞选,是他唯一有可能成为会长的机会。
他不觊觎那个位置带来的福利权限。
却觊觎那个位置带来的归属感。
稍作停顿,李子镜左右看看,轻轻松松走去食堂。
李子镜并未发现,他的离开没有引起多大波澜。
只有远去的方年留意到了,所以才会说有关于遗憾的话。
……5月25日,温叶卸任复旦·前沿校园俱乐部会长,09级哲学一班学生高洁接任。
成员纷纷送上了祝贺。
最后左右一商量,由高洁牵头,晚上一起聚餐,aa制。
方年、李子镜、刘惜、谷雨等参与了竞选大会的成员未参加聚餐。
上任会长温叶有参加。
据说,席间只有少数三五几人提过李子镜的名字,甚至远不如提及方年名字来得汹涌。
此日上午,方年刚从西辅楼309走出来,就碰见了高洁。
“方年。”高洁微笑开口打了个招呼,接着道,“我是来找你的。”
闻言,方年面露狐疑:“怎么了?”
“讲两句?”高洁做了个手势。
见状,方年明白过来,点点头应了下来。
跟高洁一前一后走出西辅楼。
很快走到了相伯路,高洁再没兜圈子,直接道:“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当前沿的会长?”
“有一点吧。”方年笑笑,打了个哈哈,“毕竟一开始你是我推荐进来的嘛。”
高洁望向方年,语气认真道:“不是这个原因吧。”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我还会信个三分,你的话,你根本不在意这些小事情。”
方年随意道:“可能有时候真相就这么简单。”
接着语气平静道:“我更乐意见到是李子镜接任会长,而不是你,虽然你比他更合适。”
“好吧。”高洁想了想,好奇问道,“你不像是会这么简单直接表达喜好的人啊?”
方年笑了起来:“这件事情可以简单直接一点。”
“毕竟往后你管着我,不趁机赶紧甩脸子,会长大人要不开心的。”
高洁抿抿嘴:“行吧,以后合作愉快。”
“加油,争取蝉联三届。”方年语气认真道,“这样就不用一届届换人。”
临分别前,高洁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你为什么不参加竞选。”
“虽然你在社团里并不会怎么忙碌,显得没什么贡献,但我们大家都知道,无论什么事情,在你面前都不算事,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闻言,方年乐了,一脸的理所当然:“我懒,怎么会主动去给自己找事情做。”
高洁:“……”
能这么坦然的表示自己懒,且如此理所当然,高洁还能说什么。
而且该说不说的,方年这个理由也很强大。
方年平时也确实是这样,就是懒得上心,高洁见到的也不是一两回了。
最后高洁耸耸肩道:“希望我能让方年理事满意。”
“肯定满意。”方年笑了。
“……”
从这天起,高洁正式成为校园俱乐部会长。
温叶特地跟方年说明,这周每天都抽出小半天时间,手把手将每一项具体事务交接给高洁。
对于成员们来说,会长交接并没有任何影响,正在进行中的事情一点也不耽误。
对他们大多数人选出来的新会长,也能包容与接纳。
该说不说的,高洁成为会长反而激励了很大一部分成员对校园俱乐部的贡献向心力。
因为高洁属于逆袭。
从一个走后门加入的成员,直接一跃成为会长。
刚好谷雨也要从理事上离任,给了高洁一个不错的操作机会。
温叶除了要忙于交接、忙于公司选址这两件事情以外,还得总领协调几个同样是大四学生任会长的校园俱乐部平稳过度。
几乎是满负荷工作,甚少有空去前沿公司办公室。
…………
…………
周四上午,方年去了趟前沿公司办公室,只有谷雨在办公。
在工位上坐着发了会呆,方年左右看看,忽然开口:“小谷,问你件事。”
谷雨认真应道:“方总,您说。”
没有起身,但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望向方年,神态一丝不苟。
这么些天下来,她已经算得上合格的上班族了。
不过距离方年需求的秘书岗,还有一定差距——毕竟连温叶都不甚令人满意。
“这几天我怎么很少看到刘惜来办公室?她是学校课业又重了?”方年蹙眉道,“好像在学校也很少碰见刘惜,就前天见到一回。”
他刚刚忽然觉得办公室有点不对劲。
谷雨眨了下眼睛,解释道:“刘惜已经通过了志愿者选拔与培训,明天正式去世博园接岗,组织上给安排了一周的值岗任务。”
“刘惜有提交过请假单的。”
方年一愣,不解道:“这件事情我怎么没听说?”
“您不是说不太想参加志愿者了吗,所以刘惜二次报名时就没再说,最近当康那边的事情又多,刘惜说不要打扰您。”谷雨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