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便只好招知晓这些的人来问上一问了。”陆青帆说完,转身便出去了。
“小姐,陆大人是去找谁啊?”青果小声问道。
“我猜,不是太子殿下就是邬统领。”云曦之前就觉得邬统领古怪,以陆大人的敏锐,没道理发现不了。
青果“哦”了一声,便看到自家陆大人拎着邬全进来了。
“……大人,咱们有话好说,不兴动手哈!”邬全呐呐地望着地上层层白布裹着的尸首,无奈地说道:“属下定然全力配合。”
“全力配合?”陆青帆意味不明地瞟了邬全一眼:“你这话说得有水分。”
云曦小声补了一句:“分明是一点儿都不配合。”
“断然没有的事!”邬全瞪大眼睛反驳道。
“哦?那你同邰原相知相交数载怎得不讲?他临死之前见过你怎得也不讲?”
陆青帆不说便罢,一开口便气势逼人,通身气场和逼仄的质问惊得邬全本能后退一步!
第209章 互相袒护
邬全跟在太子殿下身边数载,见过无数大场面、历经无数违逆行刺,饶是见着当今圣上都能不卑不亢,此刻却被陆青帆的强势威压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苍白着脸动了动嘴:“你、你早就知晓?”
“现在知晓也不迟。”
陆青帆冷哼一声:“堵住苦橘的嘴怕他泄露你与邰原交好?还是怕他直言你的杀人动机?”
陆青帆墨眸迸射着道道寒芒:“他恐怕至死都不知,自己在府邸中最为信重的友人、就是设计谋害他之人!”
勿怪苦橘言众人皆是“走狗”,可以不顾心中道义数载谋划、下毒谋害,何谈忠心情谊?
云曦在一旁听得心神颤抖。
不愧是陆青帆,就这小半宿的功夫,他已经将邬全和死者的关系也探问清楚了。
“并非如此!”邬全反驳道:“是他背叛太子殿下在前……”说完邬全立刻惊觉自己暴露,忙不迭住了口。
“事已至此,邬统领,总要给太子殿下留些颜面吧?”云曦出声试探道:“还是你想让天下英才都知晓,太子殿下是个谋害功臣幕僚的嗜血之人?”
天下人最忌讳的不就是功臣迟暮、兔死狗烹么?
睚眦必报的未来君王,只会让原本就不得民心的太子殿下失去更多威望。
“太子殿下并不知晓……”邬全颓丧低头道:“属下全说就是了。”
太子殿下是邬全唯一的软肋。
“殿下一看到幕僚邰原暴毙时便知这是一场阴谋。他想到太子府邸都不再安全、他近身的人死了一个又一个,心中委实不是滋味,才非要去寻大人查个究竟的。”
邬全再不隐瞒,将其中前因后果悉数道来:“属下跟邰先生投缘是真、倾心相交亦是真,但这一切都在知道邰原并非真心归顺太子之后变了。”
邬全回忆起二人高谈阔论的日子当真畅快:邰先生不嫌弃他是一介武夫;邬全也不忌他身子不争气;二人常在一处品茗,哪怕是相顾无言的氛围也是好的。
岂料后来,邬全无意之间发现了一份引荐太子府邸幕僚的名单。
“那名单上的人,后来间或因犯事被捕、或打着太子殿下的旗号中饱私囊、欺压百姓……一个两个最后都没得善终!他们分明就是要败坏太子殿下的名声!”
说到这里,邬全的拳头都硬着:“这等品行不端、仗势欺人的‘英才’,都是邰原引荐的!”
邰原若心思纯正,怎会给殿下引荐这等人涨势得权?!
云曦倒吸一口冷气,看着邬全反问道:“这些事,你一个字都没跟太子殿下提及?”
“如何提?那些差事任用都是邰原派出去的、差事办得好被夸赞的也有些……若我空口无凭捅到太子殿下跟前,岂不是平白给殿下添堵?”
夺储不易,外人只道太子殿下风光无限,却不知他为国事殚精竭虑、夙兴夜寐的日子。
太子有多少个日夜不曾合眼、邬全便有多少个日夜守在门边戍卫。
“我早就发现这厮不妥,为了稳住他,只能继续伪装交心。”
邬全确实是给邰原下了药,但今日来寻人乃是为了公差、不是为了下毒。
“什么公差?”陆青帆可没给邬全隐瞒的机会,“押着邰原写下一份名单并且烧掉的公差么?”
邬全没想到这等细节都已经被陆青帆一行掌握,他瞠目结舌半晌,不知是该庆幸自己提前招了、还是该感慨这等他险些忘了交代的事都没被放过。
“此事不怪他,是本宫的主意。”
蓦地,门外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本该去歇息的太子殿下不知何时站在门外,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邬全,神色之间皆是冷然:“你好大的胆子!”
邰原可能是细作之事竟然隐瞒了数年之久!
邬全见到自家主子,方才那股硬撑的气骤然一散,他颓然地抱拳跪在地上,恭敬地道:“属下罪该万死、请殿下降罪!”
云曦瞧了一眼陆青帆,见他并不惊讶,显然已是知晓太子殿下方才在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