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看到我的反应以后突然站起身来,他拍了拍我的后背,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了嘛?怎么突然之间想吐了呢?然后我就拿起前面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然后对他讲:“我想起了那时候的一些事情我看到有些同学确实是太残忍了,当时无意在旁边,那个时候我看到有一个同学他很残忍的对待鲨鱼,他打鲨鱼打了很长时间,当时看着鲨鱼的那种表情,好像变的已经麻木了无所谓同学们怎样对他。可能他心里都认为你们怎样看待我这个小偷,我已经不在乎了。”
“然后我又看到有一个男同学想出一个馊主意来,他的意思是让李雨青假扮好人,让他接近鲨鱼和她成为朋友,当时好多男生都赞成这个主意,是因为这个女生胆子比较小,平时话也不多,看起来觉得跟这个鲨鱼比较配,于是在暗中让这个女生接近鲨鱼,看起来感觉事情发展得也合乎情理,不像是假的。当时为这件事情,许多男生商量以后就取了一个名字:整人计划。这个计划,在许多男女生的逼迫下,还是实施了起来。其实李雨青极不愿意的,但是她也似乎身不由己了。”
我把话说到这里,旁边的吴用就不解的问我,你们这样做是不是觉得太残忍了?我觉得你们班的这些人,不是这个鲨鱼的心理扭曲,而是其他那些学生的心理才有问题,说到这里吴用就哈哈的笑了起来。
然后我就比较认真的对他讲:怎么说呢,其实这件事现在想起来,对这个李雨青也好,对鲨鱼也好,确实会对他们的心理造成很大的创伤,不过那个时候真的没有这么想,而且我是没有参与的,我只是不想和那个男生玩到一块,虽然我心里很想,觉得这个鲨鱼很可怜,希望他能和我们班的人打成一片,甚至有时候我想叫我们班的那些人放过这个男生,他已经够可怜了,但是我没有说出来,因为我想如果我那样说的话,可能我都会被大家孤立,到时候大家都可能用另一种眼光来看我,你说,这种事情是不是很可怕?一个人被全体人当做另类,而且是长年累月的,那是什么滋味?
后来吴用就问我,那这个李雨青假扮鲨鱼的朋友以后结果怎么样了呢?我在那里思考了一会对他说,其实这个李雨青是鲨鱼在茫茫苦海中的一线快乐的希望,当然,这些话我是站在鲨鱼的立场上来说的,你想想,鲨鱼在我们这个班被彻底的孤立了,感觉自己就像生活在孤岛上一样,甚至被人遗弃,但是李雨青到他的身边,就会给他带来快乐,当然这是假装的,当他发现了事情的真相以后,感觉自己彻底的没用了,或许都可能会崩溃。
说到这里,我都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因为我都觉得自己越说越觉得好残忍,当然这件事情说到底其实跟我没有关系,因为我一直都说我没有参与其中,我只是把事情的真相说给吴用听,我在那里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吴用一脸奇怪的样子看着我,他说:你们这种做法真的是好残忍啊,给人家一点希望,然后把这点仅有的希望也被你们破灭了,折磨人的方式,真是可以啊,残忍到家了。
然后我就点了一下头,脑海中浮现出了那很久以前当时同学们对待鲨鱼的那些不堪的往事,感觉心情也沉重了起来,不由自主的说道:“这种方法确实是残忍,不过跟我没有直接关系,至少我没有直接的伤害过他什么。”
我又拿起茶几上的一杯水喝了一口,在那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其实这件事情,那时候看起来觉得有点好玩,但是想不到事情做起来,真的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怎么说呢?现在想起来我也觉得不好受,毕竟那么多人,残忍的对待一个同学。”
“但是我没有想到这个同学的心理承受能力,却是远远超乎我的想象。都那么长时间了,当时我还在想,这个同学他以后会怎么样呢?他会不会找个机会来报复我们,虽然那时候还小,我真的会这么想。印象最深刻的是,我亲眼看到,李雨青对着鲨鱼微笑的那一刻,当鲨鱼看到李雨清对她微笑的时候,他的身体都微微的颤抖起来,那天在教室里,我一直暗暗的看着鲨鱼的反应,他魂不守舍的样子,看来这对于他心灵真的能够起很大的波动。”
“那天下午,就是李雨青对着鲨鱼微笑的下午,按照班上其他男生的计划,李雨青要对鲨鱼说一些话。其实这些话现在想起来,只不过是一些简简单单的语言,不过对于当时的鲨鱼来说就不是这样了,也许对他来说,用难能可贵来形容,根本就不算过分。当时我最记得鲨鱼跟李雨青说话的表情,他紧张得自己都有些语无伦次了,甚至有些结结巴巴的说了好多话,我看得出来,当时鲨鱼的表情是多么的渴望和李雨青做朋友,他是多么的害怕被李雨青抛弃,可是这一切都在我们班上好多男生的计谋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再一次听到鲨鱼和李雨青的事情,我听说鲨鱼彻底的喜欢上李雨青了,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好多男生都在那里大笑了起来,我也笑了,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笑他,可能真觉得好笑吧,但事实上,鲨鱼他真的好可怜,但是我也不能帮他什么,我不敢帮他什么,只能看着事情顺其自然的发展。”
听我讲了这么多,旁边的吴用突然在那里笑着说了起来说:太荒缪了!实在是太荒缪了,你们可是初中生啊,玩人也不能这么玩吧,当时听着他的话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然后我在那里摇了一下头,感觉自己心中有愧,可是现在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虽然我个人没有实质性的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但我还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和心中有愧。
然后我就在那里说道:这件事说起来确实荒缪,可是现在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又能怎么样呢?可是话又说回来,就算是这样,我觉得鲨鱼他不该想着去杀死那么多人啊,我承认,他当时确实可怜,甚至在那情况下,像鲨鱼那样的同学,就算是一个男生,他也会很珍惜的,更何况那时还是一个女生主动的和他打招呼,向他微笑,他喜欢上这个女生很正常。
然后吴用就对我说,你们同学这样做实在是有些恐怖啊,你不觉得吗,我也不说什么。可是我看到了旁边吴用的妈妈,他听了我的话以后,在那里难过得流下眼泪来,她说:你们这些孩子,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而一旁的张先生,看起来就比较镇定了,他看着我说,那后来事情怎么样了,那个你们的同学,他后来又怎么样了?
“后来听同学说,鲨鱼给林雨青同学写了信,我没有看到,只是听说而已,而且那封信很长,甚至有好几万字呢,都是一些撕心裂肺的字眼,可想而知,他是多么的需要这个女生陪他,他把自己心里所想的,甚至自己的家庭背景,甚至自己心理上的一些痛苦隐私都一览无余的告诉了这位女同学。”
“鲨鱼给这位女生写信的事情很快在班上传开了,几乎是没有人不知道,只是我没有亲眼所见,事情发展到这里,按照我们班上之前说好的计划,就要收场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很快发现,在这封信里提到了一个特殊的日子,就是鲨鱼的生日,那天刚好是星期六。所以,又有男生就提出了一些取悦人的方式。”
“因为那时候是初三嘛!所以那天要补课,补课完以后,我们本来是可以回家了,貌似那天大家都静静的坐在那里,谁也没有想着回家,鲨鱼似乎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了,他就想着自己一个人先回家,因为他感觉我们班上的好些同学要对他不利,结果同学们把他强行的留在教室里面。”
“然后有一个男同学,这个男同学也是其他同学指使的,他就走上讲台,装腔作势的向鲨鱼同学道歉,而且说了一些自以为是鼓舞人心的话,也就是说我们同学之间要团结一致,不能随意孤立了谁,这样就不能成为一个班集体了,说完以后,这个同学还很礼貌的,又向鲨鱼赔礼道歉鞠躬。”
我说到这里,旁边的吴用些许严肃的表情对我讲:“你们这样一会儿对人家冷漠,把人家推到了几乎是绝望的边缘,现在又是对人家突然的好起来,到底唱的是哪一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