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是她家中规矩森严:那也没有关系,陈先生给我安排了一份工作,我想,以后总有会见面的机会。
工作?姚臻却从他话里捕捉到一些不同的讯息,我记得初次见你,你是要出国念书的,如今不去了吗?
江均然暗忖失言,也不想说谎瞒她:本是如此,现如今,还需再攒下些费用才可。他讲因为一些事情将留学名额让给堂弟,但没有提江俊泽纠缠她那事。
姚臻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情绪。同在申城,一个人想见另一个人也不是日日都能得见,而法兰西离中国隔着遥远的距离,一走不知多少年才能得见,可又想到他如此优秀,却失去了实现梦想的一次机会,当真是极可惜。
我也帮你攒钱。
他失笑,想揉揉她的头,又觉唐突,忍住了:哪里需要你帮忙,我是要靠自己努力的。
那,你在姑父那里,是做些什么工作的?
我懂些法文,陈先生讲,他们现在要和洋人做生意,日常洽淡或者翻译文件都需要精通洋文的人。
说到法文,姚臻又想起王真如:真如姐姐也讲要学洋文,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学。
这是好事,在租界里,会洋文更易找到工作。他说完意识到,这些富家千金,并不需要工作来挣钱。
姚臻却没想这些,她好奇的是:女子可在何处做工?
她的认知里,在外抛头露面的都是男子,不然,从前父亲的产业也不至于无人承继。
男子能做的,女子都可行。
他同她讲,现在各行各业,都有女工,在学校里,很多女孩学得比男孩要快要好,虽然这个世道,对女子仍有许多禁锢,但比起旧时代,要好得多。
这与姚臻从前所接触的世界,所受到的教导,完全不一样。
毕竟,父亲去世后,她才第一次,走出家门。
守直,你能告诉我,你家中地址吗?
以后,我想常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