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她惊诧得忘了维持表情,错愕地张着嘴看向他。
“这些时日,对你避而不见,是我不对。”
“也,也没关系,”她向来心软,本就不曾多怨怪,对方一道歉,便原谅了,“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一双眼赤诚直白。
江均然挪了挪并在一处的脚,想起身靠近她,又忍住了:“我………”
道歉的话很容易说,但叫一个男人在心仪的女孩面前承认自己的卑怯与迟疑,总归不那么好讲出口。
他欲言又止,姚臻却直直地盯着,满眼期待。
忖思许久,他问:“姚臻,你想过以后吗?”
“以后?你是指什么?”
“比如,婚姻,你想过,要嫁给什么样的人吗?”
婚姻这两个字,姚臻来申城的几个月里,听得比往常十几年还要多。
“没有。”
果然,她还小,江均然在心底叹了口气。
“若不能保证给一个女孩一生承诺,是不该随意留情的,姚臻,你明白吗?”
漆黑的眼珠转了两圈,还是茫然。
他再道:“若明知没有结果,便不该开始。”
他知晓两人身份差异大,且自己前途未卜,并不敢随意剖心。
绕了几圈,姚臻总算有些明白他想说什么。
“为何要如此,难道喜欢一个人之前,还得要先问对方愿不愿嫁你,你才能决定,是否要喜欢她吗?
并非如此。
他忙否定,可等到要解释,却又无言以对。
无媒无聘之情,如无边浮云,转眼即逝,对女子名声也大不好。
江先生,既如此,你又来同我解释这些做什么呢?姚臻站起身来,因着激动胸口剧烈起伏,你应该离得我远远的才对,又来家里干什么呢?
我——他跟着站起来,想说的话涌到嘴边,又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想说,人之情,发乎于心,哪里是自己想要控制就能没有的,他想见她,所以陈先生一提来家授课他便答应了,他在意她,所以看见陈顺中从她房间里出来,忧心她另有钟情,忙不迭想同她剖心。
可是,这些话讲出来,方才自己那些言之凿凿的借口,又显得多么虚伪。
姚臻瞪他半天,也没见着人说出个所以然来,失望地坐回沙发,灌下一大口凉茶,平息身体里因激动冒出的热意。
感情这回事,她想得极简单,谁喜欢她,她便喜欢谁,仅此而已。
江守直,以后,我们便只做先生与学生罢。
江均然一下慌了:不,姚臻,这不是我的意思,我———
该继续上课了,她打断他,江先生!
他看过的书,写过的文章都那样多,此刻却找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替自己辩解,江均然张着嘴,几番开合,最后嗫嚅着出口的还是妥协。
“我们,方才讲过的单词,再来重复一遍。”
时间过得很快,等陈顺中处理完公事下楼时,已近晌午,正是外头最热的时辰,他便留了几位经理在家中用午饭。
席间皆在谈论公事,姚臻不懂,自顾夹着离得最近的一碟子凉拌菜吃,里头拌了醋和辣椒,很开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