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金秋,海市的温度已经很低。
宋嫱身穿白色大衣,内搭秋季公主裙,蹲在一家超市的垃圾桶旁边。
这是超市的仓库,垃圾桶里都是过期的食物发出的恶臭味,她头发乱糟糟的,蜷缩在那里抱紧自己流眼泪,耳边依稀能听见远处的嘈杂,人们的呼救、哭泣、惊恐逃窜以及警车鸣笛的声音全部混在一起。
耳膜都要被震碎了。
她今年十二岁,马上就是十三岁的生日,父母工作繁忙,好不容易在星期天能陪着她出来玩,没想到遇见海市发生的一起特大案件。
父母已经没了,为了护住她被击中,她四下乱窜,不认得路逃到这看似安全的角落。
宋嫱害怕极了,抱住自己不断发抖,却没有哭。她一直忍着,担心哭声会引来那些不停打架的人。
直到听见有人问话:“先生,这儿有个现成的人质。前面都被包围了,如果想从仓库的通风口逃出去,还是抓个人质带上比较好。”
宋嫱听不懂这大长句里的意思,她只出于本能地仰起头看过去。
仓库电路早就被打坏了,没有灯光,只有风窗口泄下的自然天光照在来人身上。
他们是四五个大人,都长得很高,面目不善,为首的那个被天光映照,那一束光太亮了,亮到让宋嫱的视线模糊,看不太清楚他的脸。
只能看见他黑到发亮的眸子,静如死水。
她算不上阅历的阅历中,从没见过这样的一双眼睛。太静了,太沉了,她搜刮肠肚,找不到这个年纪能有的词语去形容。
她一时间忘了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