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世安身形一顿:“不必。”随即便没有回头的离开了。
而后这一顿饭,姝晚显而易见的有些低落,闻时砚瞧着气闷不已,嘴唇绷得很紧,姝晚心不在焉的夹了一块儿鱼肉,却被一双筷子拦在空中,闷闷的声音传来:“你不能食海鲜。”
言罢夹走了那块鱼肉,转而给姝晚夹了鸡肉。
姝晚垂下头怔怔的瞧着碗中,半响她突然说:“等会儿闻大人便离开罢。”
闻时砚沉默不语,最终说了句:“好。”
尹书寒诧异的不得了,竟这般好说话,吃过饭后,闻时砚照旧帮着姝晚洗了碗,看着她默默收拾东西。
“我走了。”闻时砚对她说。
姝晚一顿,淡淡的嗯了一声,闻时砚便未在犹豫,转身离开了。
脚步渐行渐远,午时的热意蔓延到了屋内,姝晚脱力般坐下,背后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意。
闻时砚刚回到府上,徐氏便把他唤到了紫鸣苑,屋内一角放着冰盆,徐氏怕热,分明才四月竟然已放上了冰块,闻时砚入了屋,便感受到了阵阵凉意。
徐氏问他:“昨儿个晚上去哪儿了,怎的没回府上。”
“在衙署住了一晚。”闻时砚随口道。
徐氏点点头,便不再管他,“头上的伤可好些了?对了,下旬便是太后大寿,提前备着贺礼,到时候可不能失了面子。”
闻时砚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般,确认:“下旬哪一日?”
徐氏惊奇的瞧他:“八日啊,往年不都是这个日子?”
闻时砚却一愣,太后大寿,礼部主持寿诞,届时必然要早些进宫,晚上还有有宫宴,一整日都脱不得身,可姝晚的生辰恰恰也是那日,闻时砚有些担忧。
“砚儿?砚儿?”徐氏轻声唤他,瞧着他这般心不在焉的样子,关怀问:“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
闻时砚摇头:“那日,孩儿有件重要之事要办。”
尹府
“寿诞?”姝晚问,一旁的尹书寒低落不已:“谁想到阿姐的生辰与太后娘娘撞在一起了,不能再府上给阿姐庆生了。”
姝晚笑笑:“无妨的,改日过也是一样的,每年都会过。”
尹书寒认真道:“那可不成,每年的生辰都要好好过。”
一旁的柳世安突然支支吾吾的说:“姝晚,那日家中有事走不开,不若改日等书寒空闲下来我们四人再一起庆贺吧。”那日他走后,没过多久又回来了,姝晚了解他,心里有事又不愿意说出来,只得自己消解,待消解完了又回来了。
姝晚倒是跟无所谓,只是尹书寒不大愿意了,那岂不是阿姐生辰那日一个人也陪不了了。
“还有我,我陪阿姐。”芸姐儿大声说。
三人被逗笑了,姝晚眉眼染上了淡淡的笑意,好似流风回雪般惊艳,柳世安怔怔的看着,心中悸动不已。
过了一会儿,寒哥儿说要带着芸姐儿去街上买糖人吃,待人走后,柳世安磨磨蹭蹭的主动跟姝晚道歉:“晚晚,对不起。”
姝晚没回头,已然波澜不惊的问:“为何道歉。”
“我母亲喊我回家去,那日有要事商议。”柳世安愧疚的不得了,姝晚却说:“你做的没错,相较于我而言,父母才应当是放在首位的,这是孝道。”
柳世安听着她这般说还有有些不舒服,他低估了两句:“若你想让我陪你,我定是会来的。”,可惜他晓得,姝晚是不会说的,她素来便不是那种主动张嘴要东西的人,她总是很懂事,懂事到让人心疼,柳世安宁愿她不要那么懂事。
姝晚没说话,柳世安瞧着她的侧颜,视线落在了红润的唇上,饱满润泽,擦了些淡淡的口脂,柳世安喉头滚动了一番,呼吸蓦然急促起来。
他微微倾身,墨发从后背滑落到肩头,高大的身躯往姝晚那边靠去。
姝晚倏然感受到一股热气倾袭,抬眸便撞上了柳世安近在咫尺的脸庞,他的视线罕见的有侵略性的落在了她的唇上。
姝晚不知怎的,条件反射的后退了一步,把二人的距离拉开了。
气氛霎时变得僵硬,柳世安凝滞的呆在原地,他们二人彼此确定了心意已然半年多,二人都不是主动外放的性子,只是相敬如宾,分寸拿捏得当,没有过于亲密的举措,是以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的想吻姝晚。
在她推开自己的一瞬间,柳世安莫名想到曾经姝晚与那人是否也这样吻过,而姝晚又可曾拒绝过他。
他这么想的,也这么问出来了。
姝晚后退一步才觉着不大对劲,她……是不是不应该退,姝晚迟疑的想着。
当听到柳世安问她时,她静静的瞧着他:“你还是在意这件事,对吗?”
语气淡然,没有失落,没有意外。
柳世安却有些受不了:“我不该介意吗?那个男人曾经那样对你,现在却依旧对你念念不忘,于寒哥儿而言,他是不可避让之人,所以他便有了光明正大接近你的理由,姝晚我们离开京城吧,还是回江南去,好吗?嗯?”
他语气急迫的说道,眼中尽是期冀。
“那你的父母呢?寒哥儿呢?”姝晚反问。
柳世安有些挫败:“你能不能先考虑考虑我们二人,其他人,其他人永远在我们前面排着。”
姝晚却摇头:“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这样太自私了,我已然过了非情爱不可的年纪,于我而言,许多事就是比情爱重要的多,世安我希望你也成熟些,与其逃避,不如好好想想该如何解决当下。”
“所以你不想跟我成婚了吗?”柳世安问。
姝晚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顺其自然。”
然后,柳世安离开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姝晚叹了一口气,她想自己对他是不是有些狠心了,可是一味的不顾及现实,只会逃避,她只觉得这样的婚事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