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令郎初到京城,多少只是不大懂这里懂规矩,昨日之事是个误会,您瞧着……”他话语一顿。
镇北王挥了挥手:“来人,带世侄去领人。”
章程璟松了口气,冷汗早已濡湿了后背,闻时砚:“多谢世叔。”
二人随侍从到了一方院子,侍卫进了屋半响后屋内传出一声吼叫:“凭什么放人,那三人敢骂我,我要他们好看,叫来领人的滚。”
章程璟一瞬间又明白了黑心的老王爷,合着最难得搁这儿等着呢。
兴许是侍卫还在里面劝,没过多久,一道人影大马金刀的走了出来,章程璟打量了一番,嚯,这小王爷就有些猥琐了,老子的优点没学到半点,尽留下了缺点。
“你就是什么世子爷?”魏子煜皱着眉扬了扬下巴。
“在下正是。”闻时砚并未行礼,气度斐然负手而立,淡淡瞧着他,两厢对比,高下立见。
“唉,我大还是他大。”魏子煜问一旁的侍卫。
侍卫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闻大人虽是公爵之子,比王爵矮一截,但人家是文官,还是御前的红人,身兼要职。
小王爷好在也是个有眼色的,话题岔了过去,“人,我是不会放的,就剩一口气了,你看着办吧。”魏子煜口气猖狂。
章程璟险些没背过气去,差点要跳起来怒骂他一顿了。
第39章
闻时砚撩起眼皮漠然瞧了他一眼, 浑然天成的气势,那一眼,含着莫名而来的威压, 分明二人年岁差不多大, 魏子煜无端感觉自己矮了一头,且那眼神叫魏子煜突然感到心间一紧,那感觉好似是从前给他教书的夫子般。
庭院中的人气势斐然,高大的身躯与素来在边疆打滚的魏子煜不相上下, 个头比他还要高些,魏子煜瞧他还得抬起头来,这叫他很不满,更何况,他的眼神还跟他的夫子很像。
魏子煜恰恰最讨厌夫子,他虚虚地瞪了闻时砚一眼
却闻他慢悠悠道:“小王爷身为宗室子弟,触犯律法,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要是不放人, 那就请跟我走一趟吧。”
魏子煜闻言气炸了:“呸,你算个什么东西, 也敢使唤小爷,小爷我是镇北侯嫡子, 还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皇帝老儿来了也不敢对小爷我怎么样。”
一旁的侍卫面色大变,章程璟目瞪口呆, 这小王爷, 说句胆大包天也不为过啊,但他一句话也不敢说, 有一说一,也得亏是闻大人,若是叫他来,指不定给人跪下作揖了。
闻时砚眼中露出了冷笑,就这么负手而立的静默了片刻,突然墙头闯进身穿黑色绣暗纹短打的三人,均带着玄色暗纹面具,遮挡了大半张脸,眼神如鹰隼般锐利,身手矫健,突如其来的身影叫魏子煜和侍卫吓了一跳,互在魏子煜身前:“何人擅闯镇北王府。”
那三人直接上前一脚一个,把几个侍卫踹开来,手一转,把魏子煜的胳膊折在身后,魏子煜霎时动弹不得,为首一人冷冷道:“口出狂言,大逆不道。”
“你们干什么?胆敢擅闯镇北王府,我爹…我爹是镇北王,我是小王爷,你敢对我不敬。”魏子煜挣扎着怒吼。
一旁摔在地上的侍卫暗道不妙,偷偷的想跑出去,那三人都当做未瞧见,早晚得知道罢了。
一旁的章程璟忍不住道:“是……暗卫营。”
暗卫营是直属于齐帝的护卫营,差不多都是死士,自齐帝死里逃生回来后便总是草木皆兵,后来闻时砚便提议寻些死士给皇帝卖命,平日里负责监听百官,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了,若有异常,直接捉拿大理寺。
所以闻大人知道魏子煜是个蠢货,镇北王虽是个狡猾老狐狸,但爱子如命,怕也是存了看好戏的心思。
“既然暗卫营在附近,那为何不在书寒刚刚被抓便进来。”章程璟惊疑不定。
闻时砚闲闲看了他一眼:“抓的是翰林院的官员,与圣上无关,他们不会直接出手。”
原来如此,章程璟擦了把汗,这人间,这世道,今日他又活了下来,真是不易。
“那我们快去寻寒哥儿吧。”
令人意外的是,尹书寒他们并没什么事,身上脏巴兮兮,身上有股浓重的意味,熏的章程璟差点呕出来。
闻时砚却并不避讳的进来蹲下查看了一番,随后阴着脸:“魏子煜那蠢货那是会羞辱人。”
尹书寒踉跄站了起来,“他并未打我们。”,就是用些腌臜的事情羞辱了几人一番,男子汉大丈夫,到也不是什么羞耻之事。
闻时砚站起身:“这次的教训希望你们几人记住,在朝为官要学的东西很多,如果这次换了年岁更深的官员,未必会是你们这样。”
三人垂着头拱手:“大人教训的是。”
闻时砚盯着尹书寒:“回家罢,你阿姐已经等你许久了。”
章程璟叨叨个不停:“是啊是啊,姝晚姐知道你出事了,急得不得了。”
镇北王府乱成了一团糟,无暇顾及他们几人,闻时砚派人知会了其他二人的家人来接,亲自送尹书寒回了府,当然,送人只是由头。
路上,章程璟频频望向闻时砚,拼命憋住想跟尹书寒说话的欲望。
马车上充斥着难闻的味道,闻时砚亦皱了皱眉头,尹书寒如坐针毡,恨不得立即跑回家洗去身上的味道。
姝晚领着芸姐儿已然站在府外等了许久,瞧着马车往这边来,心提到了嗓子眼。
“阿姐。”熟悉的声音响起,姝晚松了口气,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难闻的味道,芸姐儿拧着眉头糯糯说:“哥哥好臭啊!”
尹书寒来不及行礼便火速回了屋,姝晚不得不咽下了想询问关心的话,刚想说什么便听章程璟:“我去帮寒哥儿烧水。”
章程璟很自觉跟了上去,临走时把芸姐儿一把顺走。
姝晚转过头朝闻时砚屈膝行礼:“此事真的谢谢世子了,不知世子是如何把人要回来的?”
闻时砚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不欲多言:“这你不必管,总之他没有受什么伤。”
姝晚扯了扯嘴角:“是,是姝晚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