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年回头,居高临下地看向郁诗,“收起你的嘴脸,这样很难看。”说完理了理西装,抬脚走了出去。
他的助理和保镖连忙跟上。
郁诗双手握成拳头,烧出北斗七星盏被众人夸赞的喜悦已经完全没有了。
萧遥真的太讨厌了!
比杨小乔还要讨厌许多!杨小乔不过抢了她上辈子的男人,可是萧遥抢她的事业、抢她的荣耀,现在,也抢男人了。
回去的路上,萧二伯忧心忡忡,“萧遥,怎么样,我们是拿弯月繁星盏比,还是烧制新品?明明我们拿弯月繁星盏比理所当然的,可被他们一说,好像我们欺负人似的。”
萧遥道,“我现在有个构想,回去多试验一下,应该能烧得出来的。”
“嗯。”萧二伯点头,“如果实在烧不出,我们就拿弯月繁星盏去比,你不要有压力。”
萧遥点点头,“好。”
平阳市很快流传出萧遥去看北斗七星盏的消息,当然,萧遥已经有两件弯月繁星盏的消息也跟着传了出去。
许多人都想知道,萧遥和郁诗的比试,到时是不是直接就拿弯月繁星盏比。
有人认为,拿弯月繁星盏比很正常,都是这个期间烧出来的。
有人则表示,弯月繁星盏已经亮过相了,再拿来比不大好,希望萧遥能烧出新品比试。总不可能,萧遥在繁星盏这个类别上,就只有弯月繁星盏拿得出手吧?
由于背后有推手,第二种言论的声音越来越大,不仅平阳市的人这么说,就连建盏论坛也是这种声音居多。
萧遥的粉丝十分不高兴,对郁诗是真正的转黑了——多去他们只是觉得郁诗不如萧遥,会说郁诗不如萧遥这个观点,但不踩郁诗。可是现在,明眼人都知道这肯定是郁诗建盏方面搞舆论战,他们觉得郁诗并不无辜。
然而无论粉丝怎么想,建盏发烧友和收藏家的热情都被调动起来了,他们知道一号萧遥会和郁诗比拼,所以都提前买好票,准备一号去看两大美女的比拼。
做下确定没多久,得知弯月繁星盏将会在那段时间拍卖,当即兴奋得马上筹钱!
过几天,郁诗的北斗七星盏也将拍卖的消息传来,他们就更高兴了。
又过了一天,刘大师、张大师等人手上的珍品也将参加拍卖会的消息传出,建盏发烧友和收藏家更是欢呼雀跃!
“绝无仅有的盛会,太吸引人了!”
这样的声音让萧二伯感觉到压力很大,可是他不敢跟萧遥说,怕影响了萧遥的发挥。
没有办法,他只能跑去找市场部负责人,跟市场部负责人说自己的担心。
市场部负责人也没辙,“我也听到这些声音了,到时如果我们拿弯月繁星盏出来,虽然赢,但估计并不能让大家感觉到开心。”
“是啊……”萧二伯叹了口气,眉头深锁,“郁诗建盏太龌龊了,明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他们却偏偏弄成现在这样。我觉得,我们建盏界的风气,迟早要被他们弄坏的。”
萧遥不知道萧二伯的担心和愤怒,她完全沉浸在研究烧制建盏这件事上了。
提出一个设想,一边烧一边进行改变和优化,记录着入窑前的每个改变,对应着出窑后的每一丝变化,实在太有意思了!
她沉迷在这种介于可控和不可控之间的游戏,几乎不可自拔。
为此,她甚至觉得,烧一次窑需要的时间太长了!
在夜以继日的忙碌中,萧遥接连烧废了四窑,在一号的比赛即将来临前一天,烧出一件自己想要的流星盏!
已经被担忧和压力折磨得瘦了一圈的萧二伯看到后大惊失色,“萧遥,你烧兔毫盏?”
萧遥看向他,“我想烧的是流星盏,你仔细看,是不是更像流星?”
漆黑中带着深蓝色的釉如同天幕,一根根筋脉分明的线条就像一一颗颗划过夜空的流星,每一根线条都异常分明。
这样的线条,和兔毫盏很像,不过也只是像而已。
这件建盏上分明的线条有长有短,都是斜着的,下方有明亮的油滴,仿佛流星的头,在拖着长尾巴从天空中潇洒地划过。
这是一件大型平足钵,外壁面积很大,上头流星线条很多,打眼看过去,好像漆黑幽蓝的夜空中,正在下一场璀璨华丽的流星雨!
这场流星雨璀璨、壮阔而浩瀚,有种天地初生的壮美!
萧二伯咽了咽口水,惊艳得移不开目光,虎目中甚至含了泪水,不住地呢喃,“太不可思议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老师傅也十分激动地看向萧遥,“你是怎么做到的?釉料进了窑中,根本就不再受控制啊!”
建盏入窑靠人,出窑靠天,这从来就不是说说的!
他说完不等萧遥回答,就转回目光,如同看自己的信仰一样,盯着流星盏看了又看,激动地道,“要不是亲眼看着你从窑中拿出来的,我会以为这不是建盏,这是氧化烧的什么别的瓷器!这些线条,怎么会是斜着的呢?!”
太神奇了,太神奇了!
是他装窑的,当时釉坯是正经平放的,按照一般情况,高温之后,釉会因为重力而向下,一般碗口的釉减少或者几乎没有,就是因为这样。
可是,萧遥这件平足钵建盏的线条,却是斜着的!
这怎么可能呢?
老师傅再次揉揉眼睛,“我虽然也是亲眼看着萧遥拿出来的,还是我装窑的,但是我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斜着的兔毫啊!太不可思议了!”
萧遥笑了笑,“一时也不好解释,我们先看看这件流星盏怎么样吧。”
她说着,弯下腰,认真地端详着这件流星盏,一边看一边绕着流星盏绕圈。
绕完一圈,萧遥很满意。
窑变很均匀,很美,除了碗口的釉比较少,基本上找不出什么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