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欢儿又亲眼看见,有什么响了,大哥放在桌上一个比巴掌略小薄薄的黑色薄片上面显示“爸爸”两个字,还有红色与绿色的件隔一个,整个画面似乎都在闪动。
欢儿刚想问这时什么东西,就见大哥拿起这个黑色薄片,手指向着绿色滑了一下,又点了其中一个符号,里头便传来一道男声:“许乐,欢儿怎么样了?还是不肯吃饭减肥么?”
欢儿大吃一惊,怔怔地看着大哥许乐与里头的人说起自己,末了又聊了些别的,就问对方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欢儿便知道,那巴掌大可以装在口袋里拿着到处走的东西是手机,里面可以联通全世界,也装着全世界,是个十分神奇的东西!
想与人联系可以用手机打电话;想知道天下任何消息,可以在手机看;饿了想吃饭可以用手机订餐,一般半小时内会有人送餐过来;任何东西都可以在里面的商城购买,然后由专门的快递人员送到家门口;可以上去跟人聊天见面,可以看电视剧看电影;可以拍摄视频记录一切。
欢儿完全想不通,这么一个可以装进袋子里的灵巧小东西为什么这么利害,拥有那么多神仙手段。
欢儿哥许乐见欢儿着实感兴趣,想了想便打开一个页面,问欢儿:“你看看,你想吃什么。”
欢儿一看,上面花花绿绿的,放了很多粥与汤的照片,下面标着数字。
她认真看了看,根本认不出这些粥和汤分别是什么材料的,因此让许乐帮她选了一个。
许乐见了,点了三个,然后又点了几次,便开始等待送餐人员将汤粥送来。
许是见欢儿的目光一直黏在手机上,许乐起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又拿了一个手机来,递给欢儿:“这是你原先的手机,因你先前不听话,我便收起来了。你拿着不许上网与那些追星的女孩子聊天,但是可以拍照看各地新闻。”
欢儿拿着手机,试了拍照,发现拍出来的照片与真人一模一样,色彩也没有任何误差,非常漂亮,于是又试着录了个视频,见跟真的一般,在震惊之余,又不免有些害怕,担心人的魂魄被摄入手机中,但很被欢儿妈打开的电视机吸引了。
欢儿的眼睛一下子直了,因为她看到,电视上的人穿着她那个时代的服装,只是比她那个时代的衣服崭新与漂亮许多,演员也一个个身体健康,完全没有她那个时代人的消瘦。
此时电视上一群学生正在深情激昂地游行,大声叫着“废除不平等条约”“废除二十一条”。
许乐看向欢儿:“这部片子叫《辛亥革命》,这一幕是1919年的五四运动。正是过去有许多像这般的仁人志士誓死力争,我们才有今天的美好生活,所以,以后不要只想着追星,而是该好好生活,也为美好未来做出属于自己的贡献!即使渺小如一颗螺丝钉,也有属于他的大价值!”
这一期的连载一发出来,又在此引起了讨论的狂潮,因为这次不仅详细说了男女离婚时的财产、抚养权与各自嫁娶等问题,还涉及了一个包罗万象比传说中仙家手段还厉害的神物手机,当然,最重要的是,里面的电视机演绎了几年前刚爆发的五四运动!
萧遥去上班时,在路边不时遇到拿着报纸擦眼泪的人:“虽然几年前与无数志同道合者踏上街头时从未想过青史留名,可看到后世的电视剧会演绎这一幕,仍忍不住激动万分。原来,我们做的每一分努力,都会被历史铭记!”
“最后一句说得好,便是渺小如一颗螺丝钉,也有属于他的大价值!在未来,我必然要在我的岗位上,做出属于我自己的贡献!”
“只要想一想,我的曾孙与许许多多人的曾孙会在未来,享受我以性命为他争取的美好生活,我便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我还愿意付出更多!”
这是清晨的北平,挥汗如雨的报童与小贩们,还有从前行色匆匆如今脚步慢下来的上班族,在金黄的阳光中,仿佛都完成了一次洗礼。
萧遥摇了摇头,将这种自恋收回去,与两个护卫加快脚步回校。
办公室里,张瑞、伯瑞并陈先生几个大男人亦眼中红红的,不住地提起那场运动,然后一遍一遍地读许乐最后说的那番话。
那话说得并没有什么文采,而是最简单的平铺直叙,可是所有人听着,都听出了蕴藏在沸腾血液里的激动与舍身忘死!
萧遥听着他们的讨论,后来也不免红了眼眶。
忽听伯瑞道:“今日之讨论,须明日才能看到,委实叫人可惜!不若我们打电话给报社,中午刊登一次评论?如此这般,下午便能与志同道合者一齐讨论《100年后》了。”
办公室内几个教授连连点头应是,忙都坐会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奋笔疾书。
萧遥大为惊愕:“诸君,即将上课了,不如先上课?”
张瑞抬头冲萧遥微微一笑:“还有些时间,我先写一写。”
伯瑞道:“稍后上课,我把报纸拿到课堂上朗读,让学生们写读后感!”
“好极好极!”陈先生马上点头,“如此这般,我们亦有空写了。”
萧遥忍不住问道:“我听诸君提起《100年后》时,只提最后一段电视剧,怎地从不讨论男女离婚与包罗万象的手机?”
张瑞笑道:“那些迟些慢慢讨论也可,倒是这最后的电视剧《辛亥革命》是必要先讨论的!”
除了他们都是参与者之外,还因为这事,很容易号召所有有志之士万众一心的!
萧遥想了想,也就明白了,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去上课。
她也拿了一份报纸,倒不是为了空出时间写读后感,而是觉得应该让学生们看一看。
晚上下班,想要成立实验室的几个教授开会,萧遥被叫了去出席。
她学的是国文,对理工这些不甚了解,因此一直不怎么说话,听到教授们商议该如何购买实验器材时,想了想便道:“各国理应有买办在的,若我们给的钱够多,想必他们愿意帮我们买过来。若没有经费,倒考虑托海外留学之人想办法购买。”
黄教授颔首:“我们经费不多,找各国买办怕是买不下来。”
萧遥道:“我建议还是想办法找买办,因为运输也有极大的风险。若是钱不够,我这里倒还有一大笔稿费。”
黄教授几个连连摇头:“哪里能总让你出钱?我们便找买办,但是钱一事,再好好商量。”
散会后,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萧遥带着两个护卫回家,经过一条小巷时,忽然有人从小巷里冲出来,扑倒在她跟前。
两个护卫吓了一跳,连忙护着萧遥,厉声喝问:“你是何人?”
地上的人抬起头,在昏暗的灯光下露出一张有些可怖的脸,发黑的眼珠子盯着萧遥:“你是逍遥客么?”
萧遥看了地上的女子一眼,让两个护卫退开,自己上前,蹲下来,看着她:“是,我是逍遥客。”
地上的女子很激动,趴在地上的手动了动,到底还是放在地上,虚弱却不掩激动地说道:“醉红尘说得不对,她说得不对!追求爱情,抛下父母私奔并不像青萍那般美好!请你、请你也写小说,告诫天下女子。”
萧遥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听到的竟是这样的请托,顿时有些吃惊。
地上的女子继续虚弱地说道:“醉红尘想得太美好了,现实总是丑陋的。我于13年前便私奔了,可是最后却惨被抛弃,沦落风尘。到如今染上脏病,再也活不下去了,临死前,我希望有人能告知其他女子,反抗可以,但须掂量自己的能力,以及对方的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