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华生被看得发怵,也生气,就抬起手,又要一巴掌抽过去。
萧遥和摩托车司机连忙上前拦住他。
摩托车司机叫道:“沈华生,你儿子以后一准是有出息的,你打他,小心他以后不养你。”
小男孩道:“不管他怎么对我,我都绝对不会养他!这样的人渣,就不配过好日子!”
沈华生马上愤怒起来,大声叫着,骂小男孩是个白眼狼,他对他那么好还不知足,什么不用他干活,有活计都是叫妹妹干的,给零花钱也是多给他,他却这样不知好歹。
萧遥听得怒火中烧,见沈华生说着说着不敢动小男孩,就要伸手去扯小女孩,再也忍不住了,一拳打了出去:“你够了,拿孩子出气算什么事?”
沈华生看了看萧遥,说萧遥多管闲事。
萧遥没理会他,说道:“我告诉你,你再打他们任何一个,我先打你一顿,再去举报,说你领了扶贫补助的东西马上卖掉。我跟你说,我是外地人,我不怕得罪你!”
这样的人渣,就算她是本地人,也不怕得罪他!
沈华生也就是个窝里横,一听萧遥会举报自己,顿时不敢凶了。至于萧遥说打他的话,被他忽略了,他压根不相信萧遥能打赢自己。
萧遥随后又警告了沈华生一顿,并安抚好小兄妹,就和摩托车司机去下一家。
下一家的主人倒是打算自己养鸡的,一家人其乐融融,是萧遥见过的最和谐的意加了。
最后一家,就是九勇家了。
九勇的儿女都到城里去打暑假工了,只剩下他们病弱的母亲在家,这个女人脸色很是苍白,但一直在收拾,想将家里收拾好点。
被问及九勇什么时候回来,女人摇摇头,说自己不知道,说完又有些绝望地说道:“他回不回来,都没什么区别。不用说,扶贫的东西肯定被他卖掉了,他每次都卖的,我管不了他了。”
萧遥忍不住问她:“你就不考虑离婚吗?”
跟着九勇这样又懒又爱赌钱的男人过日子,还有什么趣味啊,不,不该说趣味,因为这东西,注定没有,应该问和这样的男人过日子,生活中会不会有亮色。
女人一脸不解地看向萧遥:“为什么要离婚?大家都是这样过的,再说,我们还有三个孩子呢,怎么能离婚?而且我身体不好,离婚了也没个依靠。”
萧遥觉得很憋屈,也觉得很悲哀。
或许,这个女人的选择,才是适合她的。
这时已经傍晚了,萧遥和摩托车司机又回到镇上,见九勇从麻将馆出来,买了几块钱的猪肉,就慢悠悠地骑车回家了,完全没有他卖了鸡骑车到镇上那股子激情。
萧遥看着他,想起那个病弱的女人,又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一对夫妻,用现代的三观,根本看不懂,提出的任何建议,也不适用。
或许,这个世界上,总有很多这样离不开却又彼此毫无感情的夫妻,一日一日地生活着,慢慢地,就把一辈子给熬过去了。
吃着饭的时候,萧遥问起摩托车司机,沈家小兄妹为什么不出去打暑假工。
摩托车司机说道:“他们妈妈脑子不怎么好,不看好,有可能会走丢。”
萧遥想想也是。
脑子不清楚,到处乱走,很容易有危险。
沈华生是不可能看着人的,所以只能小兄妹看着。此外,妹妹的脚有些不方便,沈华生又重男轻女,小男孩估计也是不放心的。
两人吃完饭,又去鱼虾蟹那里。
赌鱼虾蟹的人还在赌,一个个已经有些累了,但是看起来赌兴十足。
萧遥看了看,有几个是中午就在这里的,其中就包括张小花。
张小花此时在啃粽子,一边吃,一边看开的是鱼虾蟹中的哪一个。
萧遥看到,她另一只手上,紧紧地握着厚厚的一叠红票子,都是一百块的!
摩托车司机也看到了,不由得咋舌:“她运气很不错啊!这才一个下午就赢了这么多。”说着看了看其他人,见手上都拿着钱,忙从口袋里掏出钱,也挤了进去。
萧遥瞠目结舌,等摩托车司机赢了钱从里面挤出来,就问:“你怎么也赌?”
摩托车司机拿着两张一百块,笑得高兴:“小赌怡情,赌几把没什么。现在庄家运气不好,跟着多人买的,肯定能赚钱。”
说完站在旁边又看了几把,见大家还是赢的多,于是又挤了进去。
摩托车司机接连赌了四把,每把买一百块,都赢了!
他高兴坏了,特意挤出来把手上的红票子给萧遥看,并道:“庄家运气差,正是我们收割的时候,你要不要也赌几把?跟着我买,你今天给我的摩托车钱,一把就赢回来了。”
萧遥摇头婉拒,也劝他不要赌。
摩托车司机摆摆手,说道:“不碍事,我就玩几把!你横竖也要在这里看的,我正好趁机赚几斤猪肉回来吃。机会难得,买大一点才行!”
说着兴奋着脸挤了进去,砸了一千块在蟹上面,根本顾不上萧遥。
然而,这一次幸运女身没有再眷顾他。
这一次,一千块输了。
摩托车司机一脸肉疼地从里面出来,捶胸顿足:“怎么输了!本来赢好多的,差点一把就输光了。”
其他赌徒也输了,杀红了眼睛似的,马上又拿钱继续买。
摩托车司机咬咬牙,也挤进去。
半个小时后,天色暗下来,鱼虾蟹的档口开起了特地为晚场准备的大灯,把这里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四周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是偶尔有一两个下来吃宵夜的,从街道上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