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笑笑,目光从赵大太太手腕上的一串木珠子快速掠过,没有再说。
赵大太太转身看向赵娴:“娴姐儿,娘有事要与你说,你随我来。”
娴姐儿点点头,看了萧遥一眼,这才跟赵大太太走到一边。
萧遥径直坐在石凳中,想着赵大太太的事。
赵大太太身体内的确有两个灵魂,其中一个已经很弱了,过不了一个月,怕便要被磨灭了。
该怎么将掌控身体的这个赵大太太弄走,让原本的魂魄重新掌控身体的主动权呢?
萧遥觉得有些棘手,因为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是见过老妪身手往头上一抓,就抓出她的功法精华以及内力来,可是她只是见过,并不曾学过啊。
这时身旁一声嗤笑响起:“萧遥啊萧遥,你怎么有脸来这样的场合啊?你看?连赵娴也忍受不了跟你在一块儿被人笑话了。”
萧遥回神,似笑非笑地看向萧韵:“如今,也有很多人在看你。”
萧韵脸上顿时一僵,马上道:“我们毕竟是姐妹,我来找你说几句,旁人见了只会说我念旧情。”
萧遥道:“可是那些书生的诗已经传遍京城了。”
萧韵的脸顿时扭曲了,差点气得扭头就走,但想到若自己真走了,怕又要落人口实,因此只得死死忍住,说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萧遥正在想事情,不欲与萧韵浪费时间,便点点头:“随你怎么想罢。我想静静,萧二姑娘请——”
萧韵见萧遥不再争锋相对,以为她这是怕了自己,当下得意地道:“奇怪了,这是宜春侯府,我想站哪儿便站哪儿,想坐哪儿便坐哪儿,你怎么管起我来了?”
萧遥见她好似一只苍蝇似的嗡嗡嗡,嫌她烦人,便决定无视她。
萧韵见了更高兴,以为萧遥是拿自己无可奈何,再想到从前被萧遥这个嫡长女压着那种憋屈,高兴得仿佛大热天迟了冰西瓜似的,说道:
“想来,你如今终于能体会到,身份地位带来的不同待遇了。不过,容我告诉你罢,这只是开始,将来还有许多叫你发疯的不同待遇。”
比从前她这个庶女与萧遥这个嫡长女得到的不同待遇还要大许多许多!
萧遥见她还在纠缠不休,就是要看自己落魄倒霉,把一个眼皮子浅的庶女一朝翻身的得意劲儿表演给自己看,当即一下子站了起来,说道:“是,我如今已经不是将军府的姑娘,的确没有资格站在此处,萧二姑娘不必再三与我强调。”
不是想叫人看热闹么?
她就让萧韵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热闹。
萧韵目瞪口呆,继而一下子面红耳赤,大声叫道:“你胡说什么?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暗讽可以,可是这样直白的话,就算大家心中认同她的做法,只怕表面上也要假惺惺地斥责她几句的。
这么一来她的名声,便算被败坏了!
想到这里,萧韵怒视萧遥,恨不得生啃了萧韵。
“没有说过便没有说过罢,萧二姑娘随意。”萧遥说完后退一步。
她今日来此是有正事的,压根不想与萧韵纠缠,可萧韵却来她旁边嗡嗡嗡,烦死个人了。
萧韵顶着四周男男女女的目光,突然有种自己被剥光了衣服围观的感觉,顿时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萧遥一招解决了萧韵,继续坐下来想办法。
许多姑娘远远地打量着她,都没有上来与她交谈,甚至都没有靠近她这一带。
萧韵见了,心里这才舒服了些。
萧遥嘴皮子利索又如何,根本就没有人愿意与她一起玩儿,甚至连靠近她都觉得被拉低了身份。
再听到一些母亲低声叮嘱自家女儿不要与萧遥一块儿玩,萧韵更高兴,恨不得大声庆祝。
萧遥孤零零坐了好一会儿,才有姑娘上来与她攀谈,还说要与她一起到花园走走。
萧遥见这姑娘一脸的勉强,还有频频看向某处的目光,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见一名与这姑娘略有些相似的男子正看着这便,便知道这姑娘为何请自己一起走走,当即摇摇头:“我便不去了,这位姑娘自己与兄长走走,倒能促进感情。”
来邀请的姑娘冷不防被萧遥揭穿,顿时尴尬得不行,可身份地位的差距让她将这份尴尬化成了萧遥的不识相,再被兄长催促,便对兄长怒道:
“我不去,那样的人,是做得了贵妾的么?从前过的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生活,怕做了你的贵妾还要端出臭架子来把家里弄得一团乱。也不看看她如今什么身份地位,居然如此倨傲!”
这么做的姑娘不止一个,几个凑成一块,便说起萧遥来,说她已经落魄如斯居然还端起架子。
与其他人家的姑娘交谈,则暗示说萧遥落魄之后,性格变得暴躁起来,对谁都不客气,让大家在与萧遥说话时,要小心一些。
有了她们的所谓好心叮嘱,越发没有人上来与萧遥说话了。
那些对此不信的千金闻言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
她们虽然不信,可此事与她们无关,且她们与萧遥素无交情,断没有此时此刻站出来帮她的道理。
阿婉见萧遥孤零零一人着实可怜,想着娴姐儿与萧遥交好,便想上前与萧遥说话,哪知还没行动就被她的母亲给拉住了。
这时,忽然有人大声通传说“三公主与九皇子驾到——”。
众闺阁千金们忙住了嘴,端出端庄的模样,看向九皇子。
这么多皇子中,只有九皇子和十皇子尚未婚配,且两人都生得十分英俊,因此京中许多姑娘心里还是挺有想法的。
只是这一看,不少姑娘家都担心起来。
因为九皇子的神色看起来有些憔悴,昔日翩翩贵公子的光华仿佛都黯淡了许多。
“九皇子可是生病了?”不少姑娘低声问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