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声如泣如诉,说不出的悠扬动听,让人听了,情不自禁就要沉迷进去。
可是就在下一刻,嘹亮的唢呐声瞬间响起,并且强势压过了玉箫声。
唢呐声也是婉转悠扬,仿佛一位姑娘正在如泣如诉地进行别离——这曲子的名字,就叫做《别离》,是为了纪念与友人分别而作的。
萧遥此刻特地吹这首曲子,就是为了给原主那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进行道别。
文饰非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她喜欢。
若原主能遇上别的年轻男子,相信绝对不会对文饰非有什么感觉的。
这一刻,萧遥仿佛完全成了原主,她看清了文饰非的真面目,回想文饰非从前的残忍,最终心死,然后奏一曲《别离》。
这首曲子里的感情很深刻,很真挚,可又与传统的别离之后渴望再聚不一样,反而带上了永不再见的决绝。
宛如魔音一般的唢呐声,完全压过了玉箫声。
文饰非的箫声越来越弱,最终,他手持玉箫白衣胜雪地站立,人仿佛沉浸在回忆中,渐渐地,他俊朗的脸上,露出了难过、忧伤、不舍等复杂的感情。
柳如梦和萧大姑娘见文饰非陷入了回忆中,心中大急,想要提醒,可是下一刻,她们的神思也渐渐迷失,最终,也陷入了别离之中。
无尽的唢呐声横贯在唢呐门的山门前,似乎飞禽也在哀哀哭泣。
一曲终了,文饰非三人口吐鲜血,软到在地上,迷失的神思也回来了。
三人相视一眼,看到对方狼狈的模样,都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向萧遥。
距离音乐盛典并不多久,萧遥居然就能进步到这个地步了么?
萧遥解决了三人,懒得再与他们废话,直接招呼唢呐门众人带着萧长天去萧家族地。
萧大姑娘撑起身体,带着哭腔大声叫道:“萧遥,你放过爸爸,放过他好不好?”
萧遥对此的回应,是命人将大船开得快一点。
萧长天已经被塞进大船内了,看不到外面,但听动静也知道柳如梦三人败了,再听到萧大姑娘叫自己,连忙大声叫:“如梦,瑶瑶——”
可惜刚叫出来,在空中飞行的大船,就瞬间走远了。
柳如梦面色惨白,看向萧大姑娘:“怎么办?她是个冷心冷清的怪物,她就是不肯放过你爸爸。她一定怨恨我和你爹爹曾经要换她的仙基……”
萧大姑娘想了想说道:“我们回族里求,祖爷爷们素来疼爱我,一定会答应我的。”
柳如梦道:“希望如此。”嘴上虽如此说,心中却不抱什么希望。
萧家族人是怎样的人,她很清楚。
萧家的族老们得到消息,出来迎接萧遥。
萧遥一路领着人进去,见路上不时有年轻男女不着痕迹地打量自己,还有的低声讨论:“她就是九姑娘,因为她,我们排行九以后的女孩,都得重新序齿。”
“看路径,族老们想来是打算请她去招待贵客的接待室。”
萧遥看了他们一眼,跟着萧家族老们进去。
进入专门接待贵客的待客室后,有小童上来奉茶。
族老甲看向萧遥:“你的来意我们已经清楚了,萧家族里出了这样的人,做下这等事,归根到底是我们管理不善,所以你们提出的条件,若不过分,我们绝不多话。只是,我们也有一个条件。”
萧遥不耐烦跟人这样扯皮,所以一早托给了孙不惑。
孙不惑道:“敢问,是何条件?”
族老甲说道:“我们赔偿完,九姑娘须回归我们族里。”
话音刚落,唢呐门的几个长老马上摇头反对:“不可能!”
萧遥是他们唢呐门的,怎么能回到萧家?
不过,说完后,孙不惑看向萧遥,顿了顿,改口道:“这个看萧遥的决定。”
虽然他不愿意让萧遥回去,可是若萧遥想回去,他是不会阻止的。
这世上,有多少人,出人头地之后,都只是想荣归故里,让曾经瞧不起自己的人对自己刮目相看。
萧家族老马上看向萧遥。
萧遥道:“不可能。我早已说过,我已离开萧家,和萧家并无瓜葛。”
“九姑娘何必如此顽固?你身上流着萧家的血,姓萧,不管你怎么否认,你都是我们萧家的人,天下人也知道,你是萧家的人。再者,对不住你的人,是萧长天夫妇,与我们萧家一族无关,你何必因为他们,而不认萧家呢?”
萧遥道:“你们不必与我说这些,我说不认便是不认,说来说去都没用。”
萧家几个族老轮流再劝,各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见萧遥都不为所动,不由得幽幽叹息。
老实说,一群年迈的老人如此感叹,挺让人动容的。
可是萧遥没有动容,因为她知道,若她没有出人头地,这些人,是绝不会多看她一眼的。
萧长天夫妇为了救萧大姑娘生下原主,并且一直为换仙基做准备,十多年了,萧家族人难道丝毫不知么?
他们肯定知道,甚至知道原主拥有不错的仙基,可是为了表现杰出的萧大姑娘,还是当做不知,甚至有可能默许和支持这件事——以萧家唯利是图的行事方式,他们肯定希望萧大姑娘拥有新仙基,重新崛起,为萧家带来助力的。
如今,她用了原主的身体,崛起了,萧家二话不说,就舍弃萧长天与柳如梦,转而亲近她。
这种谁有用偏向谁的做派,显得十分冷酷,萧遥很是不齿,自然不愿意回归的。
萧家族老见萧遥死活不肯同意,当下起身进入小房间内商量了片刻,这才走了出来,答应萧遥提的条件,也不提要求了,只是笑着说道:“我们萧家说到底对你不住,你不愿意回来也能理解,只是我们希望,你不要和我们萧家交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