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贯认为,未成年的孩子没学好,是父母的责任,不管这个孩子长成什么样子,父母都没资格埋怨他。为此,我很不满萧遥,即使曾经相谈甚欢。可是,今晚在高原上听到萧遥演奏的《缘灭》,我忽然理解了一切。对不起,萧遥。”
阮相知的心,一点一点地冷下来。
她又去看低下的评论,见所有网友都众口一词地说樊林被打脸的,当然,少不了骂她的。
“就阮相知那个脑残叉烧,即使是圣母,也没办法不死心。”
“真想看到,阮相知这块叉烧现在是什么表情。”
阮相知看不下去了,她退出这个论坛,去了另一个论坛。
这次,她看到一个帖子“我们来总结一下,今晚疯狂赞萧遥的各界名流吧”。
阮相知的手指先于意识,点了进去。
国内知名的钢琴家、小提琴演奏家、大提琴演奏家指挥家,知名舞蹈演员,这些阮相知扫一眼便罢,她着重于看娱乐圈中的导演,以及那些流行歌手。
亲眼看着一个个熟悉的名字,阮相知的心脏急跳起来,可是实在太多了,她看着看着,便麻木了起来。
再看到很多曾经红极一时的流行歌手充满钦佩地表示希望天降紫微星自己能和萧遥合作一次,阮相知捂住了脸。
这一次,她才知道,她那位亲生母亲,是怎样超然的存在。
可叹她在奶奶何芸和父亲阮苍江的洗脑下,以为自己的母亲真的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家庭主妇,可叹她经历过并不富贵的一辈子,在重生之后,为了钱和享受决意要和这样一个超然的母亲划清界限。
阮相知放声哭了起来。
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她跟着萧遥受苦过一辈子,却没能跟她共富贵一辈子,老天爷太不公平了!
阮相知哭了许久,爬起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静夜在沉思。
她一定要想一个办法让萧遥不得不接纳她,不得不给她钱花,因为这是萧遥欠她的。
上辈子,她一心一意跟着萧遥,可是萧遥没有给她好生活,让她被过去同一阶层的同学和朋友嘲笑,让她只能做个苦巴巴的白领,只能通过那些从前认识的女孩儿晒微博来回忆曾拥有过的富庶生活,然后在产生的心理落差中煎熬和痛苦。
萧遥明明有能力给她富贵生活,明明可以让她过人上人的生活,可是她没有做,她让她跟着受苦。
萧遥欠她一辈子,所以得还她一辈子!
萧遥抱着自己的大提琴回到后台。
刚到后台,她就听见掌声,接着零星的掌声渐渐汇聚成掌声的海洋。
萧遥抬头看去,见乐团的演奏家们将乐器放在脚下,笑看着她,用力地鼓掌。
她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这是今晚不知第几次的感动了。
海因里斯上前,张开怀抱:“萧遥,欢迎回来——”
萧遥看了看四周,见站在自己身后的宋居士上前,便将大提琴递给他,上去抱了抱海因里斯:“谢谢——”
刘凌音站在一旁,等萧遥放开海因里斯了,便看向萧遥:“希望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会离开这里。”
萧遥认真地点点头:“再也不会了。”
她回来了,就不会再离开。
她会代替原主,继续在大提琴之路上一步一步走下去。
坐车回酒店的路上,萧遥见宋居士一直沉默不语,生怕他是今晚接触了太多的人不安,便问:“你在想什么,是不是不舒服?”
宋居士摇摇头,抬起头看了看她,旋即移开,目光中带着迷茫:“我忽然发现,原来世界上很多感情是很美好的。”
即使是悲伤和愤怒,也不会让人反感和难受。
萧遥听了,笑道:“其实,感情也并不都是美好的。不过,我认为,即使经历了不美好,可还是要坚信,世界上更多的,是美好。如果没有美好,我们就自己创造。”
就像她,过去一年多时间里,一直受困于大提琴失去了感情,在作曲家的光环下,内心总有阴霾,可是她仍然作曲传递美好,救助那些跟原主遭遇相似的失婚妇女,赠予美好。
世界那么大,她的努力,看似微不足道,但她始终坚信,小溪最终会汇聚成江河大海。
宋居士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已经很晚了,萧遥的脑袋歪在座椅上,渐渐睡了过去。
宋居士侧过头打量她。
他早知道她是最耀眼的存在,可是今晚的她,还是耀眼得让他不敢直视。
也耀眼得,如同一个太阳,照进了他一直关闭着的灰暗世界。
回到下榻的酒店,萧遥洗漱完毕,想起今晚站在舞台上演奏和听听众们鼓掌以及大声喊自己名字的一幕,灵感如泉涌,她忍不住拿起笔,纪录今晚的心情。
次日,讨论萧遥十多年后回归首秀的媒体和网友更多了,国外也大幅报道。
未曾见过如此阵仗的网友,此时才知道,为什么很多人提起萧遥,都会说当年的她,是全世界的宠儿。
这样的炙手可热,是无人可比拟的!
萧遥接到了很多大型交响乐团的邀请,因为暂时没想好加入哪个乐团,所以她暂时一个都没回复,只说自己需要考虑。
弗兰兹打来电话,有些黯然,又有些佩服:“我以为,我已经将《缘灭》演绎得很好了,可是听到你的演绎,我才知道我的演绎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