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出身卑贱,可是,如果将军府不是有丹书铁券,萧遥如今和她,又有什么不同?
她就差在祖上没能有个丹书铁券而已,别的,不管琴棋书画还是女工,萧大姑娘都没有资格在她跟前傲气!
眼看着萧遥高挑的身子越走越远,若卿忍不住追了上去,嘴上道:“我叫住萧大姑娘,也没有别的事,只是公子马上便下场参加秋闱了,想必能高中解元的……”
萧遥回头不耐烦地看向她:“关我什么事?”
若卿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搭话。
她其实是想告诉萧遥,许瑾是个前途远大的才子,萧遥打了许瑾惹得许家提出退亲,是萧遥的损失。
可是,便是傻子,也知道,不能这样直白地说自己在炫耀啊。
她并不是傻子。
萧遥见她怔怔站在原地不说话,忙带着春天和夏天走了。
春天和夏天却很生气,纷纷说道:“什么东西,也配过来跟我们姑娘说话!”
“也不看看自己的出身,能跟我们姑娘比吗?”
萧遥站住,回头看向两个丫鬟:“出身倒不算什么,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所以没有必要多说,我懒得理她,是因为她心眼多,气量也小。”
若卿后来上来那一番炫耀,脸上带着几分被她看轻的屈辱和她错过许瑾的得意,使得一张好脸蛋都受到了玷污。
春天和夏天听了,很是不以为然。
出身怎么能不算什么呢。
萧遥微微一笑,没有多说。
酒楼开张前一日,萧遥特地去了酒楼检查。
见一切都准备得整整有条,她很满意,吩咐了大掌柜一些话,便带着春天和夏天离开酒楼,直奔书肆。
萧煦和萧照都说,想买一本时文,可一直没找到,她既然出来了,便顺便去走一趟,看能不能买到。
萧遥运气不错,刚到书肆,便看到那本时文只剩下两本,忙让春天拿钱,将两本时文买下来。
刚给了钱,就听到一道磁性的嗓音问道:“掌柜的,这时文可还有?”
掌柜的摇摇头:“没有了,这位姑娘买的,是最后的两本了。”
那人便看先萧遥:“这位姑娘,请问是否可——”待看到萧遥的脸蛋,剩下的话便说不出去了。
萧遥摇摇头:“不能。”说完招呼春天和夏天走人。
许瑾身边的小厮认出是萧遥,想起自家公子自从被萧遥一顿抽,身子骨就有些弱了,但凡是累了热了冷了,都要病一场,当即便叫道:“谁不知道萧大姑娘不看书,如今却买时文,是要充学子么?”
许瑾回神,忙喝止:“闭嘴!”
小厮有些不忿,见许瑾脸上带着怒色,不敢多说,却还是嘟囔:“我又没说错,她根本就不懂学问。”
萧遥转过身,看向许瑾:“许家真是好规矩啊,连我将军府都比不上。”
许瑾俊脸面无表情地冲萧遥拱手致歉:“家童无礼,还请莫怪——”顿了顿又道,“萧大姑娘买这两本时文,想必是为了府上七公子和八公子,据某所知,两位公子今年还未下场,不知是否肯割爱,先解在下燃眉之急?”
萧遥淡淡地道:“不可以。”说完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许瑾的书童。
那书童一下子便意识到,萧遥的意思是说,因为他,她才不肯割爱的,当即愤愤道:“萧大姑娘你莫要太过分,当初打伤我家公子,以致我家公子的身体便弱了去,今儿你这两本时文,便是当给我家公子赔罪也使得。”
萧遥嗤笑一声:“我打过的人海了去了,怎么就只有你家公子的身体败了下去?莫不是你家公子的身体本身便不好,故意诬赖到我身上来的吧?”
说完再不理被气得涨红了脸的许瑾主仆二人,带着两个丫鬟走了。
春天一路上气呼呼的:“什么东西,也有脸让我们姑娘把书让给他们!”
夏天有几分担忧:“我们会不会因此得罪了尚书府?”
如今将军府,可不比从前了。
萧遥道:“我可不会任人欺凌。”许瑾说是道歉,可是脸上没几分歉意,随后那书童说她该将书赔给许瑾,许瑾也没喝止,分明也是这样想的,她自然便不会客气。
当日原主拿鞭子抽许瑾,是因为许瑾有错在先,怎么时隔两年,便是她的错了?
没门!
至于得罪了尚书府,其实她做不做,早就得罪透了尚书府了,又怕什么再次得罪?
据她这些日子收集到的信息,当初原主父兄出事的消息传回来,许尚书就是要求严惩的人之一。
许尚书因为曾试图与将军府联姻,名面上没说什么,可是私底下,却让自己派系的人往死里整尚书府,她可是都打听得相当清楚了。
过了几日,酒楼开张了,有噱头说今科参加秋闱的才子,可半价,因此第一日的生意格外好。
酒楼的吃食是经过萧遥亲自品尝和改进的,味道绝佳,第二日没有了半价,生意不仅不受影响,反而十分火爆!
萧遥特地过来坐镇,在厢房内不时能听到书生说今科秋闱的事。
许多眼界高于顶的书生都认为,这秋闱的头名想必是许瑾了。
春天忍不住说道:“许家大公子有那么厉害嘛,怎么人人都说他能拿头名?”
她因为是丫鬟,来酒楼比萧遥频繁,外出也频繁,可是知道,书生都是相当自傲的,一贯不会尊某个人为首。
萧遥倒不吃惊,因为许瑾很早就以才名名动京城了,若非其先生压着,三年前便能中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