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二姑娘今日受惊,此间并未恢复,又想着萧遥便是知道什么,也帮不上忙,反而有可能被夏之恒这样的人套话,再加上此事事关自己的闺誉,少一个人知道她便安全一分,当下道:
“你记住我的话便罢,旁的就莫要多问了,多问对你并不好。”说完便站起身告辞。
千秀目送她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很是不满,低声道:“二姑娘这也忒霸道了,凭什么要求姑娘不出门,却又不肯告知原因?便是她聪明,姐妹之间,也不必如此。”
萧遥看着萧二姑娘离开的背影,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萧二姑娘如今的穿戴,皆与清晨去给萧老太太请安时不同,显然是换过衣衫的,再加上表情她表情惊惶,又心不在焉,可见她原先的推测属实——萧二姑娘今天不仅出过门,还遇上了什么让她惊惶之事,被吓着了。
萧遥看向千秀:“千秀,你若无事,便多与二姐姐身边的丫鬟说说话。”
千秀笑道:“奴婢省得的。”
当晚,萧遥吃了饭,在院中消食时,千秀跟几个小丫鬟说了几句话,便看向萧遥。
萧遥同千秀一起回到房中,看向千秀:“可是打听到什么消息了?”
千秀点头,低声道:“只打听到片言只语,都是小丫鬟说出来的。说是什么人认错人,幸亏二姑娘走得快。”
萧遥听了这话,飞快地思考起来。
若是女子认错了萧二姑娘,那萧二姑娘根本用不着受惊,并且第一时间离开,故认错萧二姑娘的,极有可能是男子,还是喝醉了酒或者花名在外的狂徒这一类人。
只有这样,萧二姑娘才会第一时间退走,并在回来之后,想到若她出事会带来什么后果,进而猜到有人故意算计她,才十分惊惶,并不顾自己受惊的身体,第一时间来通知她,也劝阻大姑娘。
萧遥觉得自己猜得没错,可她并没有半点高兴,因为这就证实了,幕后之人,一直在针对建安侯府,从不打算住手。
看来,要尽快去不知楼一趟才行。
打发了千秀,心中又做了计划,萧遥便进入里间,关上门,开始认真作画。
今日那敲登闻鼓那妇人,给了她太多的震撼,她迫不及待地要作画了。
子时过了,千秀再三来催,萧遥才揉着眼睛放下画笔,打量已然画完她却觉得还有不足的画。
虽然有心再完善,可萧遥实在撑不住了,便打着哈欠去睡觉。
次日一早,萧遥去给长辈请了安,回来吃了朝食,便关门完善昨儿画的那幅《敲登闻鼓》。
差不多到中午,萧遥放下笔,如痴似醉地打量这幅画,越是打量,越是满意。
打量了许久,千秀来催吃饭,萧遥才放下画,走到外间吃饭。
吃完饭,萧遥想着自己需要去不知楼一趟,便叮嘱了千秀几句,再次悄悄离开侯府,直奔杏花巷。
她需要知道不知楼何日开拍卖会。
来到杏花巷,看到昨日所有紧闭的竹筒都被打开了,上头换了一根竹签。
萧遥打量了竹筒片刻,将昨天那根竹签拿出来,插进去,这才将新竹签□□。
竹签上有一行小字,是时间与地点。
萧遥见时间竟是次日晌午,顿时大喜过望。
她正急着要从不知楼知道一些秘辛,不知楼竟就在第二日竞拍,真是可喜可贺。
第二日,萧遥生怕萧二姑娘或是其他人来找自己,便去找萧二太太,说自己想出门去学更好的装裱技术,让萧二太太对府里隐瞒一二。
萧二太太笑道:“这不难,娘借口说带你去买簪子便是了。”
萧遥道:“二姐姐昨儿过来与我说,让我最近都莫要外出。我昨儿才答应她的,今儿便与你外出,二姐姐若知道,怕是以为我故意跟她斗气呢。”
萧二太太希望萧遥跟府上姐妹和睦相处,听了这话,便点点头:“这倒是个问题。”说完脸上露出担忧之色,“可你一个人出去,娘不放心啊。”
萧遥道:“这有什么,我保准安全回来便是。若非怕二姐姐知道,我便带千秀一同去了。”
萧二太太蹙着眉想了片刻,道:“我带你出门罢,就说你外祖母想你想得厉害,我才带着你回去。你二姐姐知道,想必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你的一片孝心。”
她说完,不让萧遥拒绝,马上便命人套马套车。
半个时辰后,萧遥出现在东城区的一个院子跟前,叩响了门。
她此时男装打扮,脸用一块白布蒙住,头上戴了一顶帽子,帽子四周垂下幕帘,遮住了她的双眼。
门打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妇含笑问道:“敢问贵客可是有事?”
萧遥将竹签递了过去。
老妇低头打量片刻,含笑将竹签还给萧遥,说道:“贵客请跟我来——”从头到尾,对萧遥的怪异打扮没有半点好奇。
萧遥跟着老妇往院中行去,一边走一边暗暗戒备。
所幸一路上并未发生什么,那老妇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来到甲丁号房间,老妇推开门,低声道:“贵客请进。”
萧遥进去,见是一个普通的厢房,里头有桌有椅,桌上有一壶茶,显然是供人歇息的。
她在房中等了约莫一刻钟,又来了四十来岁的男子,男子进来躬了躬身,道:“鄙姓王,乃这里的管事。请贵客跟我走。”
萧遥仍然满心戒备地跟着王管事走。
这次,王管事将她带到甲丁甲号房前。
走到门口,王管事低声道:“请贵客进去等候,贵客的画是第一个被拍品,一旦有人竞拍,某将引其来此回答贵客的问题。”
萧遥点了点头,迈步进入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