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淑妃率先开口:“你这孩子,可不许胡闹。太子妃刚进门,不知我们的喜好,送礼自然以不出错为主。”又转而安抚萧遥,“你不必放在心上,永宁这孩子没有恶意的。”
萧遥道:“是。”
殿中众人见萧遥只有一个轻飘飘的“是”,顿时都觉得失望。
这位太子妃,也太实诚了。
萧遥却是在思考,为何婉淑妃装出对她极为喜欢的模样,永宁公主则相反,一副不喜她的模样。
这时皇帝开口了:“宫中西北角还有几株梅花未开,太子带太子妃去看看罢。看完不必急着回东宫,用膳午膳再回去。”
萧遥和太子连忙行礼应了,又跟其他人施礼,这才一起离开大殿。
离开大殿,见四下无人,太子低声道:“你不必管永宁,她素来口无遮拦的,以后有机会,我帮你训她几句就是。”
萧遥听了大为诧异,她以为自己被永宁公主那样说,太子会因觉得丢脸而迁怒自己呢,不想竟没有,可当真奇怪,当下便看向太子。
太子哼了哼,并没有解释,而是继续往前走。
萧遥没看出他的想法,也不在意,跟着太子往西北角走,一边走一边暗暗打量四周,并记下沿路的景色以及特征。
东宫就位于皇宫内,只是单独成一个院落,她以后,少不得也会在御花园中行走,此时先熟悉路对以后有好处。
太子虽然因萧遥被永宁公主那般说而有些生气,但是当时他的目光在殿上转了一圈,发现自己的妻子艳压群芳,是最光彩照人的那一个,虚荣心得到满足,那股气便没了。
即将靠近西北角时,太子忽然开口:“跟着孤进来。”说完,让太监退开旁边一座宫殿的大门,走了进去。
萧遥跟了进去才知道,这是先皇后的居所,也是太子小时住过的地方,皇帝让太子到这一带赏花,也是提醒太子来给已逝的皇后上香的意思。
太子上完香,站在先皇后的令牌前,静静地站着,没有说话。
萧遥站在他身旁,很明显地感觉到,太子的心情很是沉重,沉重地连空气似乎也凝固了。
过了好一会子,太子回神,道:“走罢。”
出了殿,太子引萧遥去看这梅林中仅剩的几株梅花,看了一阵,忽然没头没脑地开口:“你怎地不安慰孤?”
萧遥一怔,见太子看着自己,便抬眸看向他,轻轻地说道:“我想,太子听到的安慰之语一定很多,所以最需要的,不是说话,而是陪伴。”
太子听完沉默了片刻,才轻轻地说道:“我只是,觉得很对不住我母后。”
萧遥倒是来了兴趣,太子觉得对不住先皇后,是因为他也知道,他的未来定不会好么?
可是太子却没有再说话。
却说二皇子几个,出了宫之后,马上便讨论开了。
二皇子激动道:“本以为昨晚一身红嫁衣的太子妃已然是绝美,不想今日再见,又是另一番美。”说到最后,不无嫉妒地说道,“太子大哥可真是有福了!”
四皇子道:“二哥慎言。”
二皇子对他翻白眼:“你总是如此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当真如此正人君子,又何必与建安侯府的四姑娘退婚?”
四皇子沉下俊脸:“二哥再这般胡说,不如我们进去请父皇分辨一二?”
二皇子知道若告到皇帝那里,自己铁定讨不了好,忙讪笑道:“四弟,你二哥就是说说,何必当真?”说完生怕四皇子抓着不放,便急急道,“我约了友人,这便先行一步。”
四皇子也冲另外几个兄弟拱了拱手,上了自己的马车离开。
剩下几个皇子也纷纷跟其他兄弟告辞,坐上马车。
天寒地冻,外头到底比不得家里暖和舒适。
马蹄声滴答,马车驶向各皇子府。
李维坐在马车内,忽然掀起马车帘子,回头看了一眼东宫的方向。
太子妃的确美,可是除了美,再无其他,他着实不懂,赵闯为何为了她,竟神魂颠倒,为伊消得人憔悴。
中午,萧遥和太子用完午膳,才辞别皇帝以及几个高品阶的妃子,带着一车的贵重赏赐回东宫。
当晚吃完晚膳,萧遥开始熏香。
她不知道今晚太子行不行,但是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
太子用过晚膳之后,循例去了书房。
可是坐在书房中,他脑海里,总是忍不住想起光彩照人、容光焕发的萧遥。
这样的美人,是属于他的!
他父皇的后宫中没有这等美人,他几个兄弟的后院,也没有这样的美人,只有他有,这如何不叫他激动?
太子想到这里,热血沸腾。
他的心里,他的身体,都叫嚣着一定要拥有这个美人,可是最该激动的地方,却始终沉稳如初。
太子呼吸急促,马上站起身,将自己托人从江南带回来的刺绣画翻出来,认真欣赏起来。
越是欣赏他的呼吸越是急促,体内的血液也流得越发急促,额上更是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可是那处依旧稳如泰山。
太子到底忍不住,猩红着双眼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然后如同困兽一般,急促地喘着气。
过了许久,他扬声道:“来人——”
侍候的太监进来,眼角余光扫过地上的笔墨纸砚,大气都不敢出,马上跪下。
太子道:“多搬几卷佛经给关良娣,日常用度也减半。”一定是因为那个贱人,他才会如此有心无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