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完计划中准备画的画,萧遥揉着手腕走到外间,一边喝着水一边对千秀道:“带那两个宫女进来罢。”
千秀很快将两个宫女带进来。
萧遥见那两个宫女走路脚步轻盈,比杨妍更甚,不由得诧异,又见两个宫女看自己的目光带着怒意,更是不解,便问:“你们两个,介绍一下,自己叫什么名字,有些什么喜好。”
左边的大眼宫女福了福身道:“我叫初言。”
右边的酒窝宫女也福身,说道:“我叫初语。”说完目光直直地看向萧遥,“分派我们来此的人,姓姬。”
萧遥听了,心中一动,看向目光直直看着自己的两人,问道:“那你们可知,那马夫叫什么?”
初言初语听了这话,脸上的怒意更甚,两人异口同声地道:“听说,也是姓姬的。”一边说一边对萧遥怒目而视。
萧遥了然地点头:“原来如此。”说完叹息一声,“我认识一个姓姬名长夜的老爷子,那是个值得尊敬的人物。”
“是么?”初言初语脸上的怒意少了许多。
萧遥看了千秀一眼。
千秀忙走了出去,看四周有无人偷听。
萧遥见千秀出去了,便看向初言初语:“两位是姬长夜前辈派来的?”
初言初语点头:“是。”其中初言语带不满,“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花言巧语骗我师父来帮忙的,但我可说好了,若你敢当真让我师父当马夫,我绝不放过你。”
萧遥淡笑着看向两人:“第一,你们是被你们师父派来保护我的,你们得听话,而且,绝不能叫人看出你们的身份有异。所以你们不能对我不敬。第二,你师父做马夫,想必只是尝试,你们不满,只管跟你们师父说去。”
“你——”初言初语同时对萧遥怒目而视。
萧遥沉下俏脸:“你们师父答应要护我周全,若你们做不到,他将被江湖中人取笑,晚节不保。所以,我劝你们想清楚。”
初言初语听了,相视一眼,憋着气道:“我等定会尽心保护太子妃。”
萧遥又道:“莫要出工不出力,到时我若伤了,损害的,还是你们师父的名声。”
初言初语更憋屈了,但也很清楚,若萧遥当真输了,自己师父姬长夜的名声便不稳了,因此咬着牙道:“太子妃放心,定护太子妃周全。”
进入八月份,天气越发炎热起来。
皇帝的脾气,比天气更暴躁。
这大半个月来,神医找不到,逍遥客亦找不到,仿佛一切都与他作对似的!
狠狠地发作了贾礼一通后,皇帝声音冰冷地问道:“务必注意宋良媛发动的时间,这一次,绝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贾礼忙点头:“是!皇上且放心,我们的人打探到,就是这几天了。”
皇帝点头,问道:“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罢?”
贾礼马上点头:“没错,皇上等着就是。”
话音刚落,便有太监喜洋洋地来报:“启禀皇上,太子殿下今日喜获麟儿!”
第969章
贾礼觉得,在外头小太监的声音传来之后,御书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抬头看向皇帝,见了皇帝恐怖的表情,顿时心惊肉跳,额头上瞬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皇帝咬牙切齿,杀意凛然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贾礼,一字一顿地重复贾礼方才的话:“皇上等着就是?”他为了不让外头的小太监听见,特地压低了声音,可是心中的怒火一浪接一浪往上涌,直涌得他气血翻滚。
忍无可忍,他对着贾礼,一脚踢了出去。
外头小太监自以为得了好消息,特地来报喜,不想等了许久都没听到答应声,不由得看向贾礼的小徒弟:“这,你方才不是说,皇上在里头么?”
那小太监大概知道里头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也明白,如果皇帝仍然没表示,只怕会引起误会,届时他这样一个通传的,绝对会被当做替死鬼,想到这里,试探着叫道:“皇上?”
皇帝听到外头的声音,深吸一口气,咽下喉咙间的腥甜,看向被自己一脚踢倒以至于青了额头的贾礼:“还不办事,是等着朕亲自来么?”
说完扬声说道:“当真东宫有喜?好,好,好!”
贾礼顾不得自己额头上灼灼的疼痛,马上前去开门,笑着说道:“太子殿下喜获麟儿,皇上大喜,一时来不及反应。你跟咱家进去罢。”
来报喜的小太监忙高兴地跟着进去报喜,什么东宫尊贵的长子,什么应运而生,生得很顺利,小皇孙身体健康云云,种种好听话跟不要钱似的倾泻而出。
对皇帝来说,这些话,每一句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在割他的心,如同凌迟一般。
他喉咙间再次涌上腥甜,若非死死压制,定会将一口心头血喷出来,再眼一闭厥过去,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死死忍住,笑着说道:“好得很,重重有赏。去通知赵贵妃,命赵贵妃过去走一趟,朕忙完政务,即刻过去!”
贾礼是皇帝身边的老人,他看得出皇帝此刻很不对劲,因此对那小太监道:“还不快去?”
那小太监应了一声,小跑着出去了。
贾礼跟着出去,将门关上。
他将门合上刚往回走,便听到“噗”的一声响。
贾礼抬头,正好看到皇帝一口殷红的鲜血喷洒而出,而皇帝本人,喷血之后,软软地跌坐在椅子上,面白如纸。
他吓了一大跳,一边焦急地跑过去一边叫道:“皇上——”
贾礼走到皇帝跟前,却见皇帝眼神有些涣散,听到他的叫声不仅没有应答,嘴角还有血水不住地滴落下来。
贾礼吓坏了,忙上前焦急地叫:“皇上?皇上——”见皇帝仍然没有任何动作,心知再等下去很不妙,连忙去开门,叫来小徒弟,让小徒弟去将张士奇请过来。
小太监听了脸色变了变,迟疑着说道:“这,东宫有喜,皇上便请太医……师父,可有什么借口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