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谦问:“这时机成熟如何判断?”
萧遥想了想说道:“大概半个月左右。”
徐敬谦马上道:“好!一言为定!”
送走徐敬谦夫妇之后,萧遥便陷入了忙碌之中。
头一件事,便是加紧训练跟随自己的老百姓,并将那日从徐敬谦夫妇口中问到的王守江麾下士兵的习惯教给他们。
另外,则让部分男女到上游十多里处捡拾冬天用的木柴,好的在原地烧炭带回来,不好的则直接带回来当冬天用的柴烧。
与此同时,王守江正跟手下议事。
大家提起打败徐敬谦一事,都心情愉快,但是思及与徐敬谦交好的李永嘉有可能进攻,心情复又低落下来。
在外人看来,他们打了胜仗,正是气势如虹的时候,可是他们自己知自己事,眼下粮草极度不足,人员伤亡也相当大,若对上李永嘉,虽然能打赢,但己方也绝对不好过,那个时候,极有可能被其他人偷袭得手。
所以,他们接下来并不想打,只想弄钱弄粮以及征兵。
刚商量了个雏形,外头亲卫便说有要事禀告。
讨论了一日,王守江也累了,当下便道:“大概便如此,具体我们回去分别完善,到时再开会讨论。”
等手下回去之后,他将亲卫叫进来,问道:“什么事?”
亲卫忙道:“王公先前派出去的人回来了,说有重大发现,亟需尽快告知王公。”
王守江听到这话,马上想到让自己如鲠在喉的萧遥等人,当即道:“快让他们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心腹,他刚行了礼,便被王守江连声催促赶紧禀告事情,吓得不敢拖延,直接说重点:“那日我们受命四处搜查那些人的踪迹,一直无甚发现,后属下被派回来复命,路过小洲渚附近,遇上身受重伤的丁三,从丁三口中知道一事。”
王守江嫌他说得啰嗦,忙问:“什么事?快快说来。”
心腹继续道:“丁三说,小洲渚上率领人跟王公作战的,是一个拥有倾城貌的小娘子,她领着一干百姓沿江而上,不知去了哪里。”
王守江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当真是倾国倾城貌?可是做小郎君打扮的?”
心腹忙道:“正是。属下当时一听,便猜那小娘子兴许是大人要找的,因此便沿江西进,每靠近一个村落都靠近打量,终于在王家村看到了那生得倾国倾城貌的小娘子,也确定了,她正是大人要找之人。”
王守江大喜,连连道:“好!好!好!”
他打了胜仗之后,只担心两件事,一是在缺粮草且兵力不足之际,会被其他将军率军攻打,二是跑掉的小娘子和几个郎君在外败坏他的名声,说他为财相信水匪的话,反过来攻打百姓。
现在,没有损坏他名声的流言传出,他又知道那小娘子在何处落脚,她身边还跟着在小洲渚让他吃了亏的老百姓。
这真真是再好不过了!
那心腹听了,便问:“王公,可要属下带人灭掉那个村落,生擒那小娘子?”
王守江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此事不急,先做好防备,避免被其他将军偷袭。”
萧遥那样俏生生的小娘子领着一干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失去了江水的保护,基本上没什么战斗力,他随时都可以收拾,根本不用急。
等重新筹备了粮食,又增添了兵力,没有后顾之忧后,一个小娘子领着一群乌合之众,还不是随便打?
萧遥领着人训练了足足十天之后,见大家的精神面貌为之一新,战斗力也上了一个台阶,便挑选出一百多人,让其中二十多人穿上小洲渚之战时从王守江的士兵身上剥下来的战袍待命。
这日用过午饭,萧遥将这一百多人召集到一起,悄声说了她的计划,随后强调:“记住,两个重点。第一,抢了粮食再放一把火便跑,不许停留,也不要交手。第二,行军习惯按照我教的来,学王守江手下的习惯。”
王七郎不住地点头:“晓得了,先悄悄进去偷粮食,等大伙儿走得差不多了,最后几个故意弄出动静抢粮食再放火,之后马上跑,不跟他们打。”
萧遥点点头:“没错,便是这么做。”
王七郎目光发亮地看向萧遥:“小娘子,我们这是既抢粮食,又陷害王守江那老贼,是也不是?”
萧遥再次含笑点头:“正是这个道理。”说完让众人原地待命,自己则去找王大郎和王大娘,细细嘱咐一番,让他们务必听令行事。
王大郎和王大娘不住地点头:“小娘子且放心,我们记好了。”
萧遥想着任务不难,王大郎和王大娘又是小心谨慎之辈,便放心离开。
当夜,她率领一百多号人偷偷直奔周家——也就是那日在酒肆碰见的跟何夫人交好的周夫人那个周家。
进入周家之后,萧遥熟门熟路地找到他们的粮仓,便让手下尽可能多地扛粮食离开。
这次有些不凑巧,粮食只运了一部分,便叫周家巡逻的人发现了。
萧遥马上让穿着王守江麾下士兵战袍的王五郎和王七郎等提刀出现,跟周家巡逻的人来回交手片刻,便往四周放火,等周家人去救火时,赶紧背起一些粮食便跑。
走到树林中后,萧遥让大家将粮食放下,直奔下一个世家。
一整晚,萧遥带着人走了四个小世家以及两个庶族,抢走了大批粮食,临走前都意思意思地往不甚重要的地方放火,再让王五郎王七郎等露出王守江麾下的战袍,最后带着逃之夭夭。
在抢最后一家孙家时,萧遥故意让王五郎和王七郎等二十多个穿着战袍的人走慢些,让孙家的人一路跟上。
这一带被入室劫掠的人家共六家,见居然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来抢自家,都快气疯了,纷纷派出部曲家丁追上去,务必将偷粮食还放火的匪徒拿下。
他们一路追赶,发现那些小贼一路向西,最终在十多里的一个密林中失去了踪影。
意识到人已经跑掉了,六家追兵皆勃然大怒,庶族孙家咬牙道:“也不知是哪一伙匪徒,竟敢抢掠我等。”
周六郎听了,瞥了他一眼,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
一个小小的庶族而已,怎么敢说这些话的?也太脸大了罢。
这时士族钱家三郎问周六郎:“六郎可曾看清那些匪徒是哪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