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
池鸦剧烈地咳嗽,站立不住地顺着门板软软滑下去,跪在地上低头大口地喘息。
顾怀安攥紧拳头站在他面前,胸膛剧烈起伏着,眼中狠色翻涌,死死盯着他。
门外却突然响起门柄拧动的响声,顾怀章沉沉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过来:“池鸦,开门。”
池鸦肩膀一颤,倏地扭头看向背后的门。
下巴却被人粗暴拧过去,顾怀安半蹲在他面前,手劲极重地掐着他下颌,咬牙轻声:“那你就不怕我现在就告诉我哥你的心思,叫他知道自己的‘弟媳妇’竟然对他产生这样的肮脏心思,叫他知道——你有多恶心!”
“行、行啊。”池鸦喘息着笑,只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满心破罐破摔的疯狂,疯狂到自己都陌生,“你去、告诉他吧。”
他抬眸望着面前男人狰狞的脸,轻轻地笑:“你现在出去告、告诉他,我一点也不、喜欢你,我真正爱的人是、是你哥,告诉他你什么都、不如他,没他有钱,没他、好看,连你喜欢的人也、也喜欢上了他!”
他说一句,顾怀安的脸就更阴沉一分,牙齿咯吱吱的响,好像快要被生生咬碎。
“求求你,快去……告诉他吧。”池鸦微笑,“也谢谢你,替我跟他说、我不敢说的、说的话。”
他有恃无恐,知道男人的面子比天大,顾怀安的自尊心和虚荣心决不允许他去亲口承认自己的一无是处。
但是心里的愧疚已经像涨潮时汹涌的海浪一样淹没了他。
他知道顾怀安心里存着对自己兄长的嫉妒,顾怀章对他那么好,他却利用他,还这样刺激顾怀安。
他不敢想这样的话会从自己嘴里说出来,这样……疯狂又恶毒。
人是不是都是自私的。他会善待任何一只小猫小狗,会在自己还饿着肚子蹭免费披萨吃的时候把兜里仅有的零钱丢进街边残疾艺人的琴盒里,现在却也会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就这样不择手段。
一门之隔外的男人听起来已经发了怒,狠狠砸了下门,厉声道:“顾怀安,开门!”
要不是南湖的门锁太牢固,顾怀章大概率早已踹门而入了。
池鸦深深地低下头,无声而用力地忍下涌到眼眶里的眼泪。
艹你大爷的池鸦,你有什么资格哭!
“……你赌对了,我的确不会跟我哥说。”顾怀安忽然开口,唇齿间像噙着血,轻声道,“——恭喜你。”
说着他像是怒极,狠狠踹翻门内一侧的青花瓷瓶,又是一声暴吼:“艹你妈的恭喜你!!!”
瓷瓶摔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弹出闷闷的一声响,好险没摔碎。
吼完顾怀安就拽开了房门,狠狠瞪了眼门外的人,转头就大步冲出去了。
顾怀章微微偏过脸看了眼他怒冲冲的背影,紧紧地皱起眉,叫了声:“老二!”
顾怀安没应声,脚步声很重地一路跑到三楼去了。
池鸦赶紧爬起来,匆匆拍了下膝盖上的灰,刚才和顾怀安对峙的气势全没了,磕磕绊绊地叫了声:“大、大哥……”
顾怀章一言不发,大步走进来握住他肩膀,视线上下一扫。
池鸦讪讪地笑了下:“我没、没事……”
顾怀章的目光落在他仍然发红的眼尾上,眼神一冷,立刻就转身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