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鸦:“……”
“以后叫我名字吧。”顾怀章淡淡道,“再听见你叫我大哥,你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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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鸦被顾怀章弄得心烦意乱,也没心思再玩下去,顾怀章就带他出去。
回到更衣室,里头站着几个人也在换衣服,池鸦从淋浴间冲了澡出来,站在镜子前头吹头发。没吹一会儿,手里的吹风机就被人给拿走了。
池鸦皱眉回头:“还、还给我。”
顾怀章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插在他湿漉漉的头发里:“别动。”
旁边有人若有似无地看过来,池鸦犹豫了下,没有再挣扎。
反正他是明白了,男人一定要做什么的时候,怎么样都会做下去的。
他就抿抿唇,垂下了脑袋,下一秒就听见脑袋上吹风机嗡嗡地响起来。
他垂着睫毛盯着底下大理石盥洗台灰色的花纹看,过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无声地抬眸,看向镜子里男人高大的身影。
顾怀章足足比他高出一个头还多,肩膀宽阔,站在他身后的时候几乎完全罩住了他,五官冷峻深邃,即使在打着赤膊、只穿了条裤子的情况下依然气势逼人。
而此刻他神情专注,在给他吹头发。
显然大家长对伺候人吹头发这项业务并不熟练,动作有些生疏,开始的时候还会不时扯痛他头皮,摇动吹风机的动作也略僵硬。
但他做得很认真。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迷人,池鸦原本还只是偷偷瞄一眼两眼,没多久便出了神,怔怔地盯着镜子看。
顾怀章察觉了,眼皮微微一抬,就和他在镜中四目相对。
和那双冷淡深沉的琥珀眼眸对视的一瞬间,池鸦心头倏地一跳,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就抖落了睫毛。
顾怀章没说话,目光落在镜中青年秀美的脸上,眼底划过一抹无人窥见的温柔。
更衣室里有其他人不时的谈笑,耳边吹风机的嗡嗡声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把镜子前的两个人温和地围裹。
自成天地。
池鸦垂着脑袋抿着唇,手指在光亮明净的台面上按出杂乱的指痕。
此刻的感受好奇异,心好像很静又好像很乱,好像很乱又好像很静。
仿佛温柔的火焰在锅底缓慢地舔舐,他躺在锅里,被源源不断的热灼得微痛,却又忍不住要在温热的水里舒服打滚。
仿佛缓缓淌过了一个世纪的时光,耳边不断的嗡嗡声终于一停,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脑袋上方响起来:“好了。”
池鸦唔了一声,抬起眼睫,先是下意识往身后男人的身上一落,才一转眼珠,看向镜中的自己。
池鸦:“???”
池鸦:“!!!”
顾怀章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把吹风机挂回墙上去,看了眼他的脑袋:“怎么样?”
语气平淡,好像胸有成竹地等待青年一个羞涩腼腆的眼神。
池鸦转身就锤了他一拳。
顾怀章一怔:“怎么了?”
池鸦瞪大眼睛,指着自己脑袋结结巴巴地凶人:“你、你给我、吹成这样子!”
顾怀章微微皱眉,抬手揉了下他的脑袋:“不好么?毛茸茸的……”
池鸦顶着一头朝各个方向野马式狂奔的葬爱家族同款白毛,想死的心都有了。
啊啊啊啊!他就知道美色误人!!
他脸都气红了,恨恨拍开男人的手,咬牙切齿:“你这辈子!都、都不要想再碰、再碰我的头发了!!”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淋浴间。
顾怀章被丢在原地,冷峻威严的脸上极罕见地浮现了几分茫然。
就这么被剥夺了以后再摸池鸦脑袋的权利么?
他做错了什么,要遭受如此残忍的刑罚?
没几分钟,池鸦头发重新湿漉漉地出来,看也不看男人一眼,抿着唇自己拿吹风机吹干。
顾怀章已经穿好了衣服,像个背后灵似的站在他身边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脑袋看。
池鸦忍到头发吹干关掉吹风机,终于忍无可忍转头瞪他:“你看、看我干嘛?!”
“学你怎么吹头发。”顾怀章看着他,“我错了,以后学好了再给你吹。”
池鸦瞪着他,蓦地就脸红了。
半晌他才色厉内荏磕磕绊绊地:“没有、没有以后了!”
顾怀章抿了下唇,没跟他争辩。
有没有以后,反正不是池鸦自己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