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好喝的他眉毛都飞起来了:“这汤是善善做的吧。”
“你吃出来了?”罗玉秀诧异极了:“这你都能喝的出来?”
“善善爱放胡椒粉。”所以汤味道会比较浓郁辛辣一点,跟他当初喝的猪肺汤差不多,只不过那是浓汤,这是清汤。
“原来如此。”罗玉秀这才了然。
他们家确实不爱放胡椒粉,主要宁省这边做饭都没这个习惯。
苏维民喝了一口忍不住咋舌:“这量可真够劲儿。”
苏卫海见其他两个人都喝了,他再胡思乱想也没意义,干脆也端起碗喝了一口,确实很好吃,不去想罗玉秀煮腰子汤的目的的话,这个汤还是挺好喝的。
“奶奶我也要喝猪腰子汤。”苏军口水都要下来了。
“乖啊,咱不喝,奶奶给你舀瘦肉汤。”罗玉秀撸了一把苏城的头,拉着他就去了厨房。
苏卫海:“……”
所以这汤他是喝还是不喝呢?
苏卫清一口将剩下的汤喝完,举着碗就冲进了厨房:“妈,我也要喝瘦肉汤。”
“你也小了?”罗玉秀有点不爽地反问:“喝腰子汤去。”
苏卫清只好唉声叹气地回头继续舀了一碗腰花汤。
就在苏家忙着吃晚饭的时候,黎红军也终于从公安局里出来了,他颤颤巍巍的走出公安局的院门,看着外面熟悉的景色,再也忍不住地猛然蹲下,将脸埋在臂弯就嚎啕大哭起来。
不容易啊。
他是真以为自己这次必然栽了,以为这辈子出不来了。
谁能想到临门一脚了,张家却同意放他一马。
“红军。”童玲的声音在角落里响起。
黎红军哭声戛然而止,他诧异看过去,就看见童玲推着自行车站在角落里,正不停地朝他招手:“童玲?”他有些意外,不知道童玲怎么会知道他今天会被放出来的?
童玲见他傻站着不动,顿时也有些极了。
干脆将自行车的脚撑子一放,将车后座上捆住的棉袄拿下来抱在怀里,小跑到黎红军身边将棉袄给他披上:“你傻站着干什么?不知道冷么?”
黎红军自从被带走到现在,身上都穿的是同一件棉袄,再加上面对讯问时,哪怕没犯罪也会没来由的恐惧,更何况他是真的心虚呢?所以身上一阵一阵的冷汗往外冒,如今外面的棉袄看着还好,实际上里面的秋衣秋裤已经被汗水腌成咸菜干了。
这会儿站在路口冷风一吹,简直心都凉透了。
童玲也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给他带了衣服,黎红军脱了身上的脏棉袄,换上干净柔软的新棉袄,不过片刻,整个身子就温暖了起来。
童玲见他一直不说话,抬手拍了他一下:“红军,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没事,回家吧。”
黎红军的语气十分平静,可就是这样的平静,反倒让童玲心下不由有些慌,若是以前的黎红军不说话,她只会在心底怨他太老实,不会说话,可经过这一遭后,黎红军不说话,童玲只会觉得他将气压在了心底。
上次黎红军甩她的那个大巴掌她可还记着呢,如今回想起来都觉得脸颊疼。
“红军……”
黎红军没看她,径直走到自行车边将脚撑子一蹬,自顾自的骑着车就走了,压根没有等童玲的意思。
童玲见他这样,反倒微微松了口气。
看来他没有继续动手的打算。
只是……
家里房子的事黎红军还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该怎么办呢?
童玲再次忧心了起来。
自行车被黎红军骑走了,童玲只能坐公交车回纺织厂,一到家,就看见黎红军正坐在院子里啃红薯,不由有些意外:“我不是在锅里温了包子么?”
那包子还是她一大早去国营饭店买的。
虽然家里现在落魄了,但这么多年来,她手里的存款还是有不少,买个包子还是买得起的。
“包子?”黎红军抬起头嗤笑一声:“家里冷锅冷灶的,哪里有包子?”
“不可能吧。”
童玲连忙走进厨房,紧接着就传来她凄厉的尖叫:“哪个杀千刀的,把我盐罐子里的盐都给倒走了。”
黎红军:“……”
他站起身,先是家里家外的找了一圈,然后才问:“我妈呢?”
对啊,黎老太呢?
童玲心下一个咯噔,嘴里喊了声‘不好’就冲进了房间,然后就看见原本锁的紧紧的衣柜门此时大敞着,里面挂着的衣服全都被扔在了床上,而她藏钱的角落早就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张包钱的手帕摆在凌乱的衣服堆上。
“我的钱,那个老太婆把咱们家仅剩的钱给偷了啊。”
童玲抱着手帕不停的哭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