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就被拉入了谢鹜行那双深暗弥满浓雾的双目里,以往更强烈的危险气息自他周身散出,正一寸寸的裹上她。
雾玥顿觉不妙,想要开口喊表姐,谢鹜行就将苍白没有血色的唇压了上来。
“能。”
简短的一个字,又低又哑,一并被压进雾玥口中,紧接着就是如同狂风骤雨的席卷。
雾玥没有一丝抵抗的余地,被他用舌头用力挤开了牙关,似蛮兽一样横冲直撞的搅进来,近乎肆掠的力道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雾玥忽然有一种让她心颤的认知,过去谢鹜行都已经是在克制,他真的发起狠来,她根本招架不住。
贴合上小公主的唇,尝到裹满她气息的津涎,谢鹜行绷紧的戾气溃塌了一个口子,如同濒死之人抓到救命绳索。
可是不够,本根不够。
他不断吃吞着雾玥口中的一切,没有闭眼,就这么紧攫着她,凝着她因吃痛蹙起的细眉,黯淡如死灰的眸子里跳跃着不同寻常的极端情绪。
“这样公主还觉得我比谢鹜行好么?”谢鹜行略微退开一些,捏住她的两腮,喉间粗喘着,一字一句要逼出个不同的答案来。
雾玥张着被撕磨到红肿不堪的唇,费力的吞咽着稀薄的空气,唇上的丝丝痛楚让她更恼,泄愤似的点头。
小小的一个动作,谢鹜行却坠进了万丈深渊,早知如此,就不该温柔的,一早吞了她,吃了她,让她彻彻底底融进骨血就万事太平了。
不该因为担心意外,因为不舍而把她留在宫中,大不了一起死,一起死了就圆满了。
他如同魔怔的想着,狰狞可怖的眸子里却又流露出迷惘无助,过去这些念头会让他兴奋发狂,现在却不能满足,他执着于小公主不再喜欢他,原来得到过之后,根本无法接受失去。
他如同困兽寻找出口。
连吻都变得极为不稳,从最初的灼急肆掠变为小心翼翼的舔舐。
感觉到他褪温变冰凉唇以及微微的颤抖,雾玥心上一疼,所有的委屈都化成了强烈的思念,双手情不自禁的攀上他的肩头。
这个动作无疑让谢鹜行心沉得更落,又发疯的渴望小公主能再喜欢他,喜欢他吧,不然他会死的。
他竟又一次开始说服自己,宁弈也是他。
眼里的神色更是复杂诡异到了极点。
直到枯寂的黑眸中慢慢浮上让人心悸的癫狂,麻痹的心脏再次跳动起来,无妨无妨,总归小公主喜欢的还是他。
这一次,他会让小公主一刻都不敢忘了他,到死也不能,怎么才能留下去不掉的烙印。
有法子的,一定有法子。
……
贺兰绾远远就看这两人就不对,走近几步终于看清是怎么回事,惊得大声喊:“宁弈你要死!”
雾玥昏沉晕眩的脑子一下炸开,手忙脚乱的去推谢鹜行。
好不容易挣脱开,贺兰绾已经冲了过来,看到雾玥两侧脸上还留着指印,唇也被折腾的没法看,气得抽了腰上的鞭子指着谢鹜行骂,“人还没嫁给你呢,你犯什么浑。”
谢鹜行掀起眼帘,眸子漆黑如深旋,唇边的笑意有些森冷,是他犯浑么,他倒是想犯浑。
他此刻没有一点与贺兰绾掰扯的耐心,目光落向懊恼掩面的小公主,头颅埋的极低,连抬一下眼不都敢,露出的耳朵红的仿佛能滴血。
谢鹜行胀痛的脑子划过清明,这才是小公主会有的模样,偶尔做些坏事,也唯恐被人发现,乖巧的让人只想疼爱。像方才那般大胆的作为,他与她在一起那么多年,就不曾见过一次。
她得要多喜欢宁弈,才会对一个只见过两面的人主动送吻。
他是气昏头了,竟然连这都没有发现,思绪越来越清醒,双手紧握,小公主一贯敏感聪慧,又喜欢藏小心思,既然能发现他与暗卫的不同,或许。
“还不赶紧把人放下来。”
思绪被贺兰绾打断,谢鹜行不耐的蹙眉,“早晚要嫁。”
贺兰绾还要说话,谢鹜行一夹马腹,带着雾玥朝马场深处疾驰而去。
“宁弈!”贺兰绾的气骂声落在了后头。
雾玥被突如其来的颠动震的失了平衡,失声轻呼着惊惧抓住谢鹜行的手臂,马匹奔跑的速度令她睁不开眼,也不敢睁,两旁飞掠的树影让她有一种自己随时要飞出去的错觉。
直到谢鹜行用手臂圈住她的腰,她把身子紧紧偎嵌进去,才不那么害怕。
一直到寂静的林深处,谢鹜行终于把马拉停,雾玥眼帘一个劲的扇动,小口喘着气,好一会儿才平缓下急促的心跳。
扭身闪着眼睫恼瞪着他,嗓音虚软,“你干什么?”
谢鹜行视线凝的她很紧,“即使这样,公主也觉得我比谢鹜行好么?”
雾玥还未说完的斥责断在口中,反应过来他是在计较,越是如此越不想如他的意,故意放软声音,善解人意的说,“表哥是在教我骑马,也不是故意吓我,自然是好的。”
谢鹜行垂下眼睫,眸光被半遮去,阴影落在眼下,显得落寞寂寥,就连唇畔勾出的笑也尤为苦涩。
用他最会伪装的可怜模样,及其勉强地说:“嗯,公主说得对。”
“他那么坏的人,确实不配公主喜欢。”
第099章
雾玥仔细瞧了谢鹜行许久, 也没有窥到他的眸色,只能来来回回的将目光落到他唇边那抹苦涩自嘲的笑容上。
本就动摇的心嚯开一个小小口子,雾玥迟疑着轻轻启开檀口, 软语盘桓在唇边,意识到自己险些就要心软, 雾玥连忙把唇抿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