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凌晨三点便起床赶到了火车站买了两张票,原本打算先去一趟红白喜事店,那张印着白风扬的名片多半是老板的手笔。
不过想起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可能没办法回家,便还是决定和二叔先回一趟。
火车上,各种气味夹杂,火车车程横跨几个省市,车厢里龙蛇混杂,口音亦是各不相同,二叔很能聊,几句话就把坐在身边几个约莫十几岁的女孩吸引,我耗费了太多精力,也无暇顾及二叔给自己强拉硬拽着介绍他新认识的“朋友”。
恍惚之间,火车驶入一条隧道,我靠着椅子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
不止过了多久,我的耳边传来迷迷糊糊得声音,不是绿皮火车的声音,而是低语轻声呼唤,仿佛是个女人。
我挪了挪朦胧的双眼侧目一看,却见身旁的过道里躺着一个男人,四肢弯曲,身体不断抽搐,口里吐着白沫,一侧两个绿色大盖帽的乘警一边推搡着,一边给他挤压胸部。
“哎呦,哥啊,你可不能有事儿啊!有事儿我可怎么办?”
我循声望去,那就是惊醒自己的耳语,我也没想到惊醒自己的不是车里的吵闹声,而是这个女人,我下意识得打量着他,穿着花白色长裙,头发随意披散着,言语之中透出对倒下男人的抱怨。
“别说了!这事儿我们会处理,快到站了,我们马上处理这事儿,同志也请您配合一下。”
乘警大概是看不过去了,对着身旁还在发出噪音的女人厉喝一声,当即把女人给吓住了,这种意外经常会发生,我看出男人脸上黑气氤氲,多半是活不下去了,自然也帮不上什么忙,只不过觉得躺在地上的男人有几分面熟,心道以为是大众脸,便没有多在意。
此时,二叔回来了,他手里端着两个饭盒,看到我醒来笑了笑。
“醒了,饿不饿,我去弄了俩馒头,餐车里有饭菜和汽水,我寻思这里也刷不了卡,就弄了俩馒头先垫垫,等到了村里,我去找王老头给你弄两头野味尝尝鲜。”
我点了点头,现在确实感觉身体疲乏,也许是因为和红领子搏斗之后导致的,只是觉得浑身不舒服,也不知道是因为啥。
吃了两口馒头后便再次陷入深眠,可刚一闭眼,我眼前闪过一道影子,立刻睁开眼睛,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肩头,冰冰凉凉,沉甸甸的。
此时火车驶入一截隧道,车厢里瞬间一片漆黑,不过我有阴阳眼,能够在黑暗里看到的一些平常人看不到的东西,面对着火车车窗,我终于还是看到了伏在自己肩头的东西。
“奶奶的,小鬼还敢骑上你爷爷头上了!”
我下意识得啐了一口,此时火车驶出隧道,我肩头的东西也随之消失不见。
“二叔,厕所在哪儿?”
我起身询问身旁的二叔,他指了指车厢后方。
“懒人屎尿多,快去快回,车上有很多小偷,自己看着点。”
我点了点头,疾步走出座位跑进了车上洗手间,一股刺鼻的味道冲得我眼泪直流,不过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在这里把这鬼东西从自己身上扒下来。
我从包里找出朱砂和柳叶,用红色的朱砂往眉心一提,登时有了阳差的威严,柳叶擦拭着眼皮很快就看到了破碎镜子里背后的那个阴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