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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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非魔修的功法,而是……来自于灵魂对本体的向往。

周六心惊,此时,他仿佛想到了某种可能性,硬着头皮将灵识放下去,果然探到了昏迷在一处凸起岩石上的赵日天。

周六将更多灵识放下去,形成白光闪闪的半透明灵体,降落在赵日天身边,赵日天的情况十分糟糕,周六略一查探,便发现他经脉尽断、气海破碎,唯有强悍的天灵根只是稍稍受损,周围仍然萦绕着十分强劲的魔息。

怪不得天雷不再打他了,他的修为都没了,天雷找不到目标,自是撤了回去。

赵日天微微还有一丝呼吸,他此时满脸满身都是焦黑和血污,哪里还有纵身跃下失魂渊时的意气风发。

他的胸口微微起伏着,破碎的衣襟里面,挂着一条绿绳,绳上穿着半片碎玉。

那正是周六的本体白玉。

周六明白了,怪不得他会被吸引到此,原来是因为,赵日天一直留着那片碎掉的白玉。

他心中五味杂陈,本以为只要全心全意对弟子好,就可以教出优秀的徒弟,现在想来,很多事情,他都做得太优柔寡断,太宠着赵日天,以至于师徒之间的界限暧昧不明,才会导致今天的悲剧。

周六此时,已经无法责怪赵日天,因此,他一力将过错揽在了自己身上。

“日天,既然你没有死,师父会救你的。”周六轻声说道,化作一片白光,渗入到赵日天的身体之中,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连同碎裂的气海、寸断的筋脉,都迅速修复起来。

黑暗的深渊里,巨大峭壁阴影下,唯有一线白光,微弱地闪烁着。

蛰伏在峭壁上的鬼怪,被这纯洁无瑕的灵力所吸引,窸窸窣窣地爬了过来。

第235章 修真师徒

赵日天被雷劫打中之时, 就意识到,他也许无法顺利度过这次劫难。

接着,他便失去了意识。

自黑暗中醒来,他仿佛看到了一片闪闪发光的白色衣角。

“师父……?”

师父还是来救他了, 他就知道,师父不会抛弃他不管的。

赵日天发现自己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他只能转动脑袋, 目光追寻着那片白色的衣袖,直到身边坐着的、半透明的白色灵体完全出现在视野之中。

“师父?!”赵日天的脸被白光照亮了,他看到师父愁眉不展地望着他, 好像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师父, 这是哪里, 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赵日天焦急地问着,空旷的地方, 却只回荡着他的声音。

没有回答。

赵日天使劲挣扎着想要伸出手, 去碰一碰近在咫尺的师父, 可是,他却只挪动了那么一点点, 力气仿佛被抽干, 是啊,渡劫失败,他体内的经脉都震碎了,现在垂垂等死,哪里还有力气坐起来。

赵日天失笑, 虽然无法动弹,但他还可以说话啊,他还可以自私地,用言语去撩拨师父,让师父知道,这个世界上也有一个人,曾经这么地喜欢着他。

“师父,我不是故意要气你的。”赵日天保持着侧头凝望周六的姿势,“但是我真的不想和你做师徒,我想做,你的情人,恋人,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做你的徒弟。”

周六默默地听着,仍然没有说话。

“你不是个好师父,你的心太软了,对付我这种冥顽不灵的人,根本没有用。”赵日天自顾自地说下去,“你知道吗,我从十年闭关之前,就留了一缕魔息在体内,那时候我不知道那是魔息,因为它根植在我对你的爱意里面,等我发现的时候,那魔息已经借助我的感情,成长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周六眸光闪了闪,似乎有些意外。

“你说的没错,所谓魔,就是心魔,心中是储藏情感的地方,也是心魔诞生的地方,情感因为得不到而变得更加执着、强大,心魔也随之变强。所以师父,就算你洗掉了我经脉气海之中的魔息,只要我对你一日有情,我坠入魔道的危险就仍然存在。”

周六的眉头紧蹙起来,但他还是沉默着。

这样都不足以让你和我说一句话吗?赵日天想到,我就无足轻重到这种地步?

“要彻底摆脱心魔,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让我得到你。”赵日天凝视着周六,“师父也舍不下我吧,否则,又为什么被我伤害之后,还要来救我呢?”

周六垂下眼眸,缓缓地站起身来。

赵日天仰望着他,他在逼他,很无耻地,利用师父的同情心和这么多年来的感情,逼迫周六在接受他的感情与彻底失去他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然而周六依然没有说话,只是垂目俯视着赵日天。

就在赵日天以为,事情有了希望时,那个白色的身影,却突然调转身去,往远处的黑暗里走了。

“师父,你要去哪儿?你不要我了吗?”

赵日天气得大叫,他挣扎着想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在失魂渊里,而是在一个奇怪的地方。

这里没有天,没有地,没有上下,没有方向,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混沌的黑暗。

而那缕泛着白光的身影,是这黑暗的世界里,唯一的光明。

赵日天双目圆睁,他看着那缕白光越去越远,越来越微弱,而他却不能追上去。

他就像一滩烂泥,软弱,被动,自己不主动去做什么,却指望着师父一脚踩进来,而后用湿黏腐败的内部陷住师父,将他拉进黑暗的深渊。

当师父抬脚走开,越走越远,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这么无能,原来师父想要离开他,是这么的容易。

真正离不开的人,是他自己。

赵日天猛地从噩梦中醒来,额上密密匝匝出了一片冷汗。

他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摸怀里的白玉,摸到那熟悉的温润棱角,他才稍微松了口气。

是做梦而已,师父怎么会一言不发就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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