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嘀嘀立马跟郭美凤告状:“奶奶,我爸爸打我啦!”
狄思科:“……”
告状精果然名不虚传。
而且还夸大事实。
郭美凤立马瞪眼睛,“你没事打孩子干什么?你小时候我打过你吗?”
狄思科递给她一兜子红尖椒:“行啦,给你一兜子辣椒当赔礼。”
郭美凤知道他现在是菜贩子,以为这是他们单位在卖的菜,接下以后又不客气地点菜:“你们单位有没有雪里蕻,芥菜疙瘩,白萝卜,红萝卜什么的?”
“您要干嘛啊?”
“腌过冬的咸菜呀,下个月就得准备上了。咱家人多,我打算多腌点,酱萝卜,雪里蕻,鬼子姜多腌几坛。”郭美凤瞅瞅手里的红尖椒说,“辣椒也多给我来点吧,我再抽空做点八宝酱菜。我采购量大,你是不是得按批发价给我呀?”
“您每种要多少,给我列个单子吧,等这些菜大批下来的时候,我帮您运回来。”
每年入冬前都是郭美凤最忙碌的时节,而且大多数当家主妇都这样,狄思科从小看到大,早就习惯了。
他陪着老妈忆苦思甜,聊了半晚上的咸菜。
第二天早上出门时,又把昨天那袋子尖椒提走了。
郭美凤晨练回来后,被小阿姨告知尖椒不见了,怀疑家里遭了贼。
发现其他东西都好好的,只丢了一袋子尖椒后,郭美凤站在院门口骂那小蟊贼不识货,顺走什么不好,顺了一兜子尖椒!
小蟊贼出门后并没直接去上班,而是提着那兜子尖椒,坐进了食品公司董事长的办公室。
他抿了一口茶,在装修气派的办公室里环视一圈,感慨道:“管姐,您这日子真是越过越红火呀!”
管歧珍似笑非笑道:“你要是觉得好,也回企业继续干呀!日化厂的日子不是也挺红火的!”
“好马不吃回头草,我现在这日子虽比不上您,但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狄思科笑问,“您听说我们的蔬菜配送中心了吧?从下个月开始就要给各大单位配送蔬菜了。”
“你大清早跑来,不会是拉生意的吧?我们公司食堂的菜是从市蔬菜公司采购的,已经合作很多年了,暂时不太可能换供货商。”
狄思科啧道:“小瞧人了不是!我不但不是来拉生意的,反而是来送生意的!您也知道,食堂买菜的时候,通常也会采购油盐酱醋之类的调料。我们那边目前只经营蔬菜,没有其他项目,我寻思食品公司就是生产调料的,做生不如做熟,与其从别处采购,还不如跟您合作呢!”
有生意送上门,管歧珍当然乐意接着。
蔬菜配送还属于新兴行业,未必不能做大。
而且各大企业机关的食堂是调料消耗大户,他们没准儿还真能借着蔬菜配送中心的渠道,提升销量。
“欢迎呀,需要什么调料,随便拿货,我就能做主给你们出厂价。”
狄思科也是搞过企业的,当然知道这出厂价和批发价差了多少,至少便宜8%呢。
他将那兜子尖椒提上来,“那就先谢谢管董支持农业工作了,这是我们区莲花乡盛产的尖椒,先送您一袋当谢礼!”
管歧珍:“……”
她也算有些阅历的人,但送礼送尖椒的,她还是头回见。
她往塑料袋里瞄了一眼说:“你们这尖椒够红的呀,一直没摘呢?”
“早就开始摘了,前段时间就有本地绿尖椒上市了,这批红的是打算送到食品厂做八宝酱菜或者辣椒酱的!”
管歧珍掰开一块辣椒尝了尝,被辣得猛灌了两口茶。
她摆摆手说:“不行不行,咱北方能吃辣的少,也就是这几年有南方人北上,才有了川菜馆子。我们公司基本不生产这么辣的酱菜,你想推销辣椒还是找别人吧,我们的产品目录里没有辣椒酱。”
狄思科又给她倒了杯茶,玩笑道:“亏您还是四川媳妇呢,这么多年还没习惯吃辣啊?”
“我跟老张的口味都没变过,好在我俩都是吃食堂的。”
两人围绕口味的话题聊了一会儿,狄思科抬腕看了眼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就不耽搁您工作了,管姐,您给我个准话儿,有没有渠道能把这批辣椒销出去?再不卖就得烂在地里了。”
“咱市里这些食品厂酱菜厂,你就不要打主意了。咱产的都是传统口味的酱菜,没有太辣的。”
管歧珍沉思许久也没什么头绪,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给她家张海岩播了过去,询问他是否有这方面的关系。
不知对面说了什么,她举着电话嗯嗯两声,就捂着话筒问狄思科:“你们有多少货?报价多少?”
“送去哪里呀?”
“保定,你师兄的一个老乡,在那边办厂呢。”
“一毛五一斤,大概有四万斤。”
红辣椒的收购价是八分,刨去往返运费和人工成本,四车辣椒顶多能赚七八百块。
但他们这次的目的不只是赚钱,主要还是给莲花乡的红辣椒找到销路,八分钱一斤,总比烂在地里好吧!
为了采购这批辣椒,那位四川老板特意往京城跑了一趟。
最终以一毛四一斤的价格,收走了四万五千斤。
等到这批尖椒完成采摘,装车离开时,经合办的同志们终于迎来了他们期盼已久的迎国庆歌咏比赛!
这是徐叔阳上任后第一次在机关内部举办文艺活动,所以综合办主任非常重视这次比赛,直接将活动地点选定在了区文化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