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拜託只要再多给我一些时间就好了」我默默祈祷着,穿梭在人群中
我急走,像是牵丢妈妈手而走失的小孩那样着急
我四处寻觅着,眼神急切地扫视着周围,那份心急几乎要将眼烧出火来
火一样的目光停留在一个身影上,灼灼的火焰缓缓平息在那白色外套推着滚轮旅行箱的身影
心头一震「西西!」我脱口而出,无奈周遭的人又多又吵杂,我的呼唤就这么被淹没在嗡嗡响的人声中
隔着三四排队伍,我看她似乎没有听见,我努力穿过前方横隔的队伍,一步步前进着
我害怕,我恐惧,我知道一旦那身影走过前方的拱形后,她就真的离开我了
「绝不,怎么可以!」我顾不得招来厌恶的白眼,我不理会和人擦撞,我举步维艰
也许是心理造成情绪被夸张的放大,明明眼看着与她越来越接近,之间的距离好像丝毫没有缩短
好不容易挤身到剩下仅四五人的差距,我放口大吼「王于西」我再次叫唤着她的名字
她的身影转过来,张望数秒后,发现了我
我敢说,在我们两个人目光交会那时,时光真的因此冻结
周遭的人群彷若冰雕全凝滞不动,所有的声响被吸成真空状态,一片寂然
唯一落在我凝视的眼中,只有她,只有西西她此刻的脸,此刻的表情
佔满我的眼,我所有的事件范围,世界除了她没有别人存在
「bye-bye」那方,西西上下双唇微微开合张动着,像是蝶的两翅翩翩飞舞,我看的见却听不到
是谁要我在别离时不要哭?
西西的眼眶自然而然的滑出一行清泪,清晨花瓣上凝露那般乾净透彻的泪水
她的嘴角是上扬的,我迷惘,她现在的心情是快乐还是悲伤?
冻结的时间结束,世界以缓慢十六倍、八倍......循序的回归到正常
方才被吸取的喧哗吵闹声一次吐回,世界再次规律运转
回过头,那着白衣的身影越来越远,我佇立在原地注视着
注视着那架硕大无朋的客机,衝破乌云,载走了我往后的思念
我浑身力气匱乏地骑车回新竹,回到宿舍,走进浴室内,扭开莲蓬头
水温由冷转温,直到冒出白色的雾气,我仰头,让无数水柱直接冲击我的脸
「已成定局了」当我意会到这事实,沮丧的低下头才发现自己多么狼狈
狼狈到连那身早已溼透的衣服都忘记脱下,整个人落在难以摆脱的黏腻泥沼中
溼去的衣服好沉,好重,我连架起自己的力气都被消抹得一乾二净
忘了怎么走回寝室了,只记得那天空荡荡的,鸦雀无声
时间有在走动吗?我也没有那么清楚的意识,躺在床上,人好睏
头一次发现这张单人床如此的拥挤,遗憾佔据了好大一片空间
脑子里像是进了水,不断充斥着机场的嗡嗡响以及模糊的那张脸
西西离开前,回眸的那瞬间,那张流着泪的笑脸
这是严重的打击吗?我怎么还活着,也许不再像是以前那样的活着
发条上了太多的故障玩偶,或是电子线路板烧坏秀抖的可活动机器人
我知道我有去考试,我有上学生餐厅吃饭,我有交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