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五十三年前,原因是由于两边贸易供需量严重落差,导致以色列意图一举入侵上方的黎巴嫩。
以黎两边的衝突已经不是第一次,诸多形形色色的理由大同小异,不就是不甘寂寞缺乏安全感嘛。打个几天演演猴戏也就是了,两边人民早已见怪不怪,然而此次军方的大阵仗倒还是第一次。
以色列一排一排穿着黑色军靴的绿色军人大步佔领黎巴嫩边境,一次次的导弹射击疲劳轰炸,军绿色的坦克像蝗虫般大举入侵,到处都是枪声砲声,到处都是哀号啜泣,也同样的到处都是尸。体....
白天彷如残杀狩猎的屠宰场,夜晚则像是死城般看不到半个人影,每家每户死气沉沉,昔日的欢笑早已成为遥远的记忆,所谓的活下去也只是苟且偷生的一种生存手段罢了。
黎巴嫩政府在此同时分裂成二,主张诚降以求和平解决的贝鲁尼和竭力对抗保卫国土的波西将军成为当时的两大派系,以色列的残忍屠杀和肆无忌惮早已凝聚黎巴嫩的反抗,年轻一辈纷纷以波西将军成为反抗军的英雄偶像,作为反抗军的老大,波西也的确打赢几场漂亮的圣战。
然而和久必分分久必和,在连日以来的战火下,疲惫也慢慢的越积越深,两年这段时间不断承受敌人砲火的轰炸,生命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死神取走的情况下,大家的不满情绪也越来越多。
就在民眾不再当波西是英雄。
就在年轻人不再当波西是偶像。
就在政府不愿承认波西的主张是政府的主张。
波西不顾当时国内的反对立场,将所有战力集中在苏尔,打算跟以色列来个绝命反扑,誓死将以色列赶回自己的领地,甚至不惜奋死一战。
「我们誓死也要挡下以色列接下来的攻击!」
波西萤光幕前简短的一句口号,随即吐了一口唾沫。
-----
「马可,你以后要干什么?」
茱丝特百般聊赖看着草地上一隻一隻蚂蚁爬呀爬的,问着一旁练着刺枪术的马可。
「我阿!我要开一家咖啡豆店,专卖一些少见的咖啡豆。听说西方世界有一家叫星巴克的咖啡饮品连锁店,我想要去那边见识一下!」
马可继续喊着口号,刺的汗流浹背
「不过后天我会先跟波西将军一起反抗,反抗以色列的入侵!」
「但是战争快结束了不是嘛?」
茱丝特嘟着小嘴满脸气呼呼
「战争结束你就可以开咖啡店啦,何必跟那个将军搞破坏!」
「所以我说你什么都不懂。」
马可看着这个童年玩伴一脸得意
「以色列不会这么轻易接受我们的,若任由他们进来侵佔我们,那还谈什么梦想。况且人要是连梦想都没了,那跟咸鱼有什么两样,这就是男人的浪漫阿!」
「但要是他们不杀我们呢,要是他们饶了我们呢!」
茱丝特不服气的反击,脚边一颗小石头顺手丢了过去。
马可看也不看直接一个豪迈挥棒,爽朗大叫
「我们又没做错什么,干嘛要他们饶了我们,到时候看我一个全垒打把他们打回老窝。」
顿了一下
「你呢?你以后要做什么?」
「我阿,我想开一家烘培店,做一些糕饼麵包之类的。」
茱丝特看到蚂蚁回家路上的前方一条水道阻挡他们去路,将旁边的小碎石搭做一条临时道路。
「那正好阿,我吃过你妈做的蛋糕,超好吃的。」
马可总算不挥棒了,满脸留着口水不断傻笑
「以后你店里的咖啡我一手包办,这样你就不用请咖啡师了。」
「我可请不起你这个拯救世界的英雄。」
刮刮脸颊笑嘻嘻的。
「谁要你付我钱,给我蛋糕就好了,我要最大块的。」
马可竖着大拇指走到茱丝特面前。
「哼!谁要给你最大块的,我就偏要给你最小块,最不好吃的。」
女孩吐吐舌头将大拇指压上男孩大拇指当做盖章。
-----
贝鲁特-黎巴嫩首都
和首都只差一个字的贝鲁尼,看着人民抗议日渐疲惫的战争越拖越长,脸上不禁露出微笑。
「我们亲爱的!无以取代的黎巴嫩市民!」
贝鲁尼一脸劳累忧愁样大声喊着。
「我完全能够体会各位的心情!作为一个领导者来说!波西拿我们伟大市民的生命去冒险!去送命!自己却躲在后面享受权力的掌控!这是何等可耻何等卑劣的行为!」
顿了一下
「我贝鲁尼!何德何能!有幸成为各位你们所相信的人选!我发誓!只要我还站在这里!还有呼吸的一天!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亦或波西那种傢伙!拿各位的生命成就自己的功权!」
「以色列!我们国家最亲密最靠近的伙伴战友!昨日表明根本不想也不希望挑起战火!然而因为某人的私慾!他们必须站起来抵抗!必须站起来阻止这个邪恶继续扩散!」
「同胞阿!我完完全全了解我们所知道的波西!背后的真面目只是一个权谋薰心!逞兇斗狠的政客小人!因为他的嗜血!我们每年有多少同胞死于战争!只因为他个人的利益!」
贝鲁尼看着逐渐靠拢的群眾,知道接下来的舞台将要换人上演,兴奋的情绪越来越高涨。
「我们已经忍的够久了!」
眼眶泛着泪水。
「在这个奸人当权小人当道的时代!」
声音嘶哑呼吁。
「是时候实践我们的理想了!」
拳头握紧挥在空中。
「把这群小人赶出我们伟大的黎巴嫩!」
=====
「不自由!毋寧死!」
马可看着心目中唯一的英雄波西站在发动的坦克上,高声吶喊着美国国父乔治华盛顿的名言
「今夜,我们或许会害怕!」
「今夜,我们或许会哀嚎!」
「今夜,我们或许会死亡!」
波西看着现场愿意将自己生命交到自己手上的八百烈士,感动的说
「各位兄弟,我知道大家已经很累,也想要快点回家。然而我们背后,此时此刻住在我们后面的可是我们的手足同胞,千万不要忘记,我们今天站在这里的原因,我们站在这里的目的!」
「就是要把他妈的以色列打回他妈的老家!」
「我们要把天杀的以色列打到不敢在越池一步!」
「我们要让天杀的以色列知道!来这里观光是要付出代价的!」
充满战意的刀疤刺痛的灼烧发烫,然而波西只是嘴巴一闭牙齿一咬,独眼的瞳孔疯狂的放大
「我们此可苟且偷生!」
右脚的枪伤正在滴血。
「我们此可被人糟蹋!」
胸口的刀伤强烈刺痛。
「我们此可成为亡国之奴!」
左脸的刀疤头痛到快要晕眩。
「就算死,也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里的老大!」
「就算死,也要拉他们几个一起跳下地狱!」
不自由!毋寧死!
不自由!毋寧死!
不自由!毋寧死!
不自由!毋寧死!
不自由!毋寧死!
激情恣意大声的嘶吼,声音盖过每把往天扫射的枪声,马可连同在场的烈士每个人怒吼着口号。
战争果真如茱丝特所预测的,很快就结束了。
孤寂的焚风吹拂着被战火焚烧的焦地,浓烈的火硝味渐渐飘散,几个黎巴嫩的年轻小伙子身上套着简单的工作服,全身枪伤凛然站立在战场上,右手一把军刀紧紧握在手上,手榴弹依旧维持丢掷的动作,身上血渍沾染残破的军服,双眼大大怒视前方,周围一堆又一堆的以色列尸体或堆或叠,彷彿是地狱来的恶鬼。
怒火烧过的杀场,四处死尸的荒野,塿蚁爬爬停停,搜寻是否还有残留的美食。
这场自杀似的反抗最后以失败收场,而在黎巴嫩的史记上绝无任何记录,事实上就连黎巴嫩政府都不承认这件疯狂的反抗,官方宣言只有草草数句交代,不外乎是冠冕堂皇言之有理加上一大团莫需有的罪名藉口,责任部分倒是推的乾乾净净。
现场始终没找到波西的尸体,事实上据当时的生还者叙述,波西那晚甚至没出现过。
就好像迷雾般彻底消失
彻底消失......
附带一提,黎巴嫩在一个月后举国上下杀到一鸡一犬不留。
=====
汉堡王里一个戴着黑色nike帽子的年轻人坐在落地玻璃窗口,一大口的汉堡混着甜死人的可乐塞进肚里,手指在macbookair上敲敲打打,时不时抬头看着天花板发了好大一个天,接着又继续敲着富有质感的黑色键盘。
柜檯后打工的正妹看着面前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咖啡,还要坚持下去的男子,黑眼圈明显表示出他.根.本.不.想.睡.觉.的企图心,店内的柜檯正妹手握着咖啡壶,摇摇晃晃的继续帮他续杯。
「先生,你的咖啡好了。」
晚上还喝那么多咖啡,理所当然就是咖啡男了。只是咖啡男似乎不知在犹豫什么,握着咖啡的手,脚步就是没移开过柜檯半步。
一股异常诡异又熟悉的气息吸引住咖啡男的注意,虽然只有那微微一秒的时间,咖啡男还是发现到这股气息。
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先生...你的咖啡好了...」
正妹又一次提醒,心里打着嘀咕该不会咖啡因中毒之类的无聊想法。
年轻人手上还是继续敲打,桌上的乳白ipod正播放着can’tsaygoodbyetoyesterday,肩膀随着小号的节奏左右摆动替自己增加元气,口中随着歌手哼唱着自己也不明白的歌词。
「先生...你的咖啡!」
正妹暗暗满肚子气,虽说自己不是那种会让人感到明星光芒的亮丽,好歹也是镇店之花吧,这个男的竟然装没听到,女孩声音不由也大了起来。
然而声音再大也大不过令人胆颤的疯狂笑声。
madeye!
咖啡男瞬间精神集中直接回头,堕落之枪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上,连招呼都没送上直接一枪先打过去,银弹击破窗口命中停在路边的银色小跑车,一声毫不意外的轰隆作响划破整个街坊。
「他妈的!」
咖啡男咕噥一下,手中瞬间一团火球炙烈燃烧
「嘿嘿!很可惜喔!你没打到耶!」
熟悉的笑声阴森的回应
「还是你太久没上战场啦,这样可不行喔!」
「少废话!」
咖啡男不多话的个性,现场竖起耳朵细细聆听四周动静,躲在后面的柜檯小妹呆呆看着眼前的画面,不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
戏弄的话语充斥整间店,犹如置身在madeye体内,四周都是疯狂的回音
我在这里阿....
在这里阿...
我在这里阿!我到底在哪里呢!
我..在.这..里.阿....
还是这里呢哈哈
嘿嘿嘿到底在哪里呢
「哈哈哈在这里啦!!」
madeye发狂大笑,一把偃月刀半空杀了过来。
干!
着!
强大到足以毁灭任何力量的力量衝破整个空间,脚下的地板因为衝击瞬间碎裂,一刀一枪,一阵抽空的磁场僵在半空不肯退让。
「进步了耶!」
madeye嘴角冷笑,手上的偃月刀更加用劲。
咖啡男无言看着对方那隻透露邪光的妖眼,杀气又增强了几倍。
后方正妹躲在柜檯后,听到两人对话不经意探出头来看个究竟,这一举动马上引起邪眼注意
「阿阿阿阿阿阿!」
正妹活像误食大量毒品的吸毒者般整个发狂大叫大笑,手脚像被人扯断般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挥舞,悽厉的声音犹如洪水宣洩般嘶吼大喊。
「不要!不要杀我!」
「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
「好痛苦喔!快杀了我!」
「该死!」
咖啡男咒骂一声,腾出的左手快速做了个字诀,一股半透明的气压急速送去,正妹就像被丢在半空的洋娃娃般,连人带脚整个昏死过去。
「很正确的决定!」
madeye讚赏说着
「不过还太嫩啦!」
一道银光闪过,原本还僵持不下的偃月刀剎那变回狼牙刃本体,刀面上夹杂些许鲜血更增添另种诡异恐怖。
「中啦!」
madeye右手一提,刀锋顺着枪身一条刀光由上直劈,咖啡男瞬间侧身一晃,躲过这雷霆万钧的一刀,然而右肩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连肉带骨削去一大片。
红色液体如醍醐般不断狂洩,左手快速点了肩膀几处穴位,伤口渐渐凝固结痂
这一连串的动作当中,咖啡男眼睛始终没离开过madeye。
「下一刀!我要你的头!」
舌尖舔着刀锋上的鲜血,madeye奸笑看着一脸木然的咖啡男。
「还不知道吧!」
堕落之枪发着幽光,表面烂肉似乎剥落许多,一条一条白色的痕跡渐渐显露。
仰天狂笑,madeye瞬间欺身贴近,钢铁般的刀尖直挺突刺,端的是快速绝伦,刺的是眉宇要害,狼牙的爪牙以微秒之差做出最残酷的猎食。
在这弹指间的空隙里,咖啡男整个身躯几乎与地面完全平行,躲过这一刀的刺击顺势五枪连连往地上击去,反弹力更增强弹道的反作用力,半空中五条银黑色子弹连同真空气压砰然塌下,硬生生打进madeye四周要害,打算来个瓮中捉鱉。
咧嘴一笑,邪眼紧闭!
右眼一闭,一张!
一片妖异的黑彻底覆盖整隻右眼,深渊有如黑洞,漆黑有如白昼。
吞食天地!万物归零!
madeye周遭一股比平常还要大十倍的黑色重力剎那间急速爆发开来,幽冥彻底佔据空间整个角落。原要打去目标身上的真空压力完全被重力吸收消化,五颗超越音速的银黑子弹电光石火间在中间弹道来个大转弯往madeye右眼吸引过去,化为一片虚无。
「能量等于重力加速度!」
张狂的气势像颱风般横扫,看着眼前的咖啡男,madeye右眼此时已恢復正常
「而重力绝对是最大的力量!」
「这是...」
咖啡男看着眼前似曾相似的”力量”,一脸不可置信。
两人一站一蹲,一刀一枪分庭抗轩,现场只剩橱窗前的年轻人还在摇摇晃晃继续敲打电脑,摇摇欲坠的桌子似乎对他没什么影响,看样子耳机外的声音丝毫没有干扰到他。
「告诉我为什么要一直追缉我,总不可能只是因为杀了几个该死的人吧。」
madeye挑着刀尖把玩,脚尖踢去一块相当成人大小的石灰板,直直射去咖啡男身上。
「你杀了茱丝特!我要杀了你!」
恨意的杀气像毒蛇般盘旋身边,完整的石块碎成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粉屑,围绕在身边形成一层保护圈。
=====
时间拉回到五十三年前,歷史不记载的一段遗失战役,一段空白三年的黎巴嫩歷史,一段征战纷争的过去....
就在波西为了黎巴嫩努力抵抗
马可跟随波西保家卫民
贝鲁尼努力宣扬自己的和平理念
战争的火焰似乎尚未波及到约克镇,小镇还是一样平静如往常,看不出一丝毫的紧张气氛。
邻家女孩打扮的茱思特提着脏衣服的篮子,缓缓走向当地人称洗衣溪的小河畔。
虽然七月的太阳高掛蓝天上,却没有想像中的热暑,清凉的微风缓缓吹拂,树上的小鸟啼啼唱歌。
再过三个月就要满十八岁的茱思特,脑海想着马可是否会记得自己千叮嚀万嘱咐,生日那天一定要过来帮自己庆生,茱思特嘴角不由掛上一个笑脸。
「要是敢忘记,到时候一定要给他一个汤玛士关节技教训教训。」
回想离开前一刻马可认真教导自己如何防身,这招用在他身上还真是物其所用。
呜呜呜.....
虚弱的呻吟吸引了茱思特的沉思,声音有气无力的显然不是小孩在玩水,将手上的篮子握紧,茱思特寻着声音轻声踩着碎步。
男孩整个倒卧在河岸,深黑及腰的头发凌乱浮在水面上,冰凉的水打在男人身上藉以冲刷身上的污伤,一条不怀好意的刀伤由左至右斜斜划下,痛苦的呻吟虚弱哀嚎,身上衣服残破不堪勉强套在身上,双腿的皮肤明显曾被高热灼伤,烫伤一块一块又黑又红印在表面。
身旁一把血肉淋淋,外观看起来像一把枪的东西,枪柄上面甚至还有几条因为切砍所造成的痕跡。
傻住的茱思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双脚彷彿被钉死在地上动也不动,手上的篮子还是牢牢掛在手上,只能傻眼看着这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浮尸”。
「呜呜...痾..」
男孩嘴里咕噥,勉强恢復意识的双手吃力的支撑起来,但似乎因为肌肉疲惫抑或伤势恶化,硬是又摔了一次。
「你等等!」
茱思特终于回神过来,急忙中随便拿了件脏衣服三步踏作两步快步跑去,还来不急靠近对方三步距离内,对方剎那间像弹簧般蹦的弹了起来。
「あなたは谁です?私はありますどこ?」
锐利的眼警戒的看着,口中嘰哩瓜啦说着茱思特听都没听过的语言。
男孩有张二十岁却饱尝风霜的脸颊,清澈的左眼彷彿可以看透一切,犹如黑洞的右眼却更像可以吸入世上的一切。地上的枪不知何时回到自己手上,连原本的切口都彷若不存在般完好无缺。
看着茱丝特一脸不知所措,大概是感觉到对方并没有任何恶意,警戒心也渐渐松懈。
「你会说中文?英文?土耳其语?还是黎巴嫩话?」
试了十几种话语,总算找到一种听的懂的,看样子对方似乎通晓许多语言。茱丝特心中想着。
「嗯...请问你是谁?哪里是这里?」
男孩认真非常问着语法不通的问题,顺手将凌乱的瀏海随便拨拨。
「这里是约克镇,黎巴嫩的约克镇,我是茱丝特。」
害怕对方听不懂,茱丝特的手也不断解释。
「约克镇...」
男子低头沉思,手上凶器依旧掛在半空。
茱丝特看着对方彷彿毫无感觉般,任由鲜血由伤口滴落在水面形成一阵又一阵涟漪,正想开口相劝,嘴巴却目瞪口呆张的好大,眼睛不由专注在男子身上。
由于刚刚站在远处,茱丝特只能看了个大概,但现在细细一瞧,才发现对方皮肤下一条一条不甚清楚却依稀可见的纹路图腾,而胸口周围原本血肉模糊,犹如被砲弹轰击的创伤,只见表面浮现幽幽银黑色的光茫,原本重创的伤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渐渐復原,除了留下淡淡的伤疤外,表面只剩下一块一块的结痂。
男孩的右眼黑漆漆活像好莱坞电影里外星人的眼睛,眼白部分完全不存在,整个就像黑宝石般闪闪发光,却又深渊的像无底洞般。
低头一看,男孩躺着的地方地上空空如也,处在大太阳下连个阴影都丝毫没有。
可能是时间太久,也可能是刚刚那套”超级神速治疗大法”太耗体力,吃力蹲着的男子终于虚脱的倒了下去。
「他到底....是什么怪物....」
茱丝特心中困惑越来越多,影子却逐渐靠近。
-----
小木屋里,没什么多了不起的摆设,床边的小茶几,一张不高不小的餐桌,几张没有靠背的原木板凳,几张没有像框却黏在墙上漂亮的男女合照,小垃圾桶里满满一桶沾满血跡的卫生纸和些许的紧急医疗用品。
男子额头一条沾满清水的毛巾,身上的污痕都清理完毕,换上乾净的衣服。
男子像是电影中脑内传输资料般,紧闭的双眼异常抖动,拳头不时时握时松。斗大的汗水不断自额头渗出,背脊整个湿的乱七八糟,茱丝特无奈只好再次换上乾爽衣服
女孩一边照料,另一边准备几样简单清淡的餐点,将男子身躯扶起靠在身边,由于从没照过病患的经验,只好将食物用力塞进对方嘴中。
就这样一日一夜
一日一夜
又一次一日一夜
一日一夜
第七个太阳天,男子终于睁开眼睛
一边向日葵对着太阳绽放出斗大的花瓣,两人坐在后院享用着男孩特别准备的答谢餐点,一棵好大好大的大树几隻松鼠敲着松果,草地旁一隻小花狗偷偷靠近餐桌,期待盘中的美食自动掉下来,旁边烤架上半隻烤羊懒洋洋躺在上面,桌上几盘不知哪个国家的特色餐点引来蚂蚁大军进攻。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很谢谢你真的!」
摸着女孩趁他昏迷时帮他剪的怪异发型,男孩的文法总算有了点进步,绞尽脑汁的说着属于自己的感谢。
「不会啦!举手之劳!」
茱丝特开朗笑着,手上比了个耶。
男孩抬头看着太阳,从来没享受过太阳所带来的温暖,虽然刺眼却不像想像中那么不可接近,一股舒服的温暖包覆全身。原来太阳下的日子真的可以像”他们”说的那么舒服,原来生活真的可以像”他们”所讲的无拘无束。
「哇看体来好好粗喔!里比窝还会赌菜!」
茱丝特满嘴沙拉,手上抓着烤好的香鸡腿
「你吊什么名治阿?」
「尼克!很高兴你认识!」
尼克伸出右手捏捏自己的脸,脸上靦腆的笑容。
「嗯嗯!窝叫嘟丝得!雪雪你的单点!」
女孩满嘴食物毫无形象,开心吃着桌上的甜品哈哈大笑。
笑容真是世界上共通的语言,两人边吃边聊边聊边吃,茱丝特这才知道尼克从小就被关在他所谓的”房间”里,除了吃饭清洁,其馀时间除了上课学习外就是休息,老师也是异常严格,总是拿着籐条”勉励”他们要好好读书报效国家之类的废话。
「你从哪里来的阿?你们都上什么课?一班有多少人阿?」
茱丝特因为自己的环境限制,校园生活自然不是什么令人值得回味的记忆,所以当尼克聊到这方面的经验时,不免会想了解到底外面又是如何的一个世界。
「一班没多少人,包括我的话总共七个。只是有个女孩总是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前跟后,害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她相处...之前还答应会回去找她的说...但看这个情形喔....」尼克咬着吸管,摇着头不想回想
「你呢!我看你们家墙上的照片!应该还有一个人住这吧!」
「嘿嘿!那是我们家的马可!」
女孩说完整个脸涨红一片,明显是一种叫做甜蜜的掛念
「他呀,说什么要保护镇上的人,就这样莫名其妙衝去保家卫国啦。」
「是喔!那你怎么不阻止他,让他留在你身边?」
喝着甜死人不偿命的可乐。
「我也不知道耶....」
茱丝特欲言又止,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只是觉得...喜欢一个人不是应该让他做他想做的事情吗!况且...马可答应我一定会回来的....」
「真怪!」
尼克下了一个简单评语,也为这个话题画下句点。
「若是不嫌弃的话,欢迎你再来这里玩,到时候换我跟马可一起招呼你!」
女孩俏皮的眨眨眼笑嘻嘻说着
「我们家的马可最会泡咖啡了,他可是立志要开咖啡店的有志青年勒!」
那我还真是期待~
一块连肉带骨的羊排放在碗里,小花狗旺旺叫着,兴奋的猛摇尾巴。
-----
苏尔着名的邵尔盆地上方,波西站在m4雪曼(坦克机型)旁,远远眺望远处草原尘沙的变化,狂风呼呼呼吹啸着波西松乱的鬍鬚,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战场上是很现实的,恐怕是最适合人类学家研讨人性的最佳好地方,保证他妈的会发现一堆狗屎理论。
在那个地方你杀我我杀你的,谁有时间去管你跟我的理念是否有相同的地方,谁有时间去去在乎杀的是老弱妇孺或是年轻壮年,毕竟今天站在我面前的可是活生生可以拿起武器的你阿。
千万不要相信手上那张280元的电影票,好莱坞演的超英雄戏剧,千万不要相信游戏里子弹枪械无限的金手指,更千万不要相信政府不断为你努力洗脑报效国家的狗屁,为了生存,战争的手段绝对比你我所想的还要卑鄙骯脏一千一万倍。
「将军,刚刚我们收到上面政府发佈的消息。由于贝鲁尼先生的强力交涉,明早过后以色列军队将全数撤退。」下士看着手上刚接收的摩斯密码,表情似乎松了口气
「这样我们明天也可以回去了!」
「嗯....」
将条单取了过去,波西谨慎看了看里面记录的内容,直觉感到一股不对劲
「这份公告是何时传来的!?」
波西疑惑问着,眼神锐利看着眼前这个下士。
「刚刚传过来的,约1930时间。」
下士回答的不急不徐,显然是说真话,但却骗不了这个老将军的直觉,双眼彷彿看穿般瞇成条线,手上的双动式转轮迅速上鏜,不意外的直指对方。
「你到底是谁?报上姓名?」
波西枪口对准心脏位置,只差一根手指的距离。
「嘿嘿嘿!我还在想以黎巴嫩这种军备水平竟然可以抵挡以色列七天的连续砲火,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看样子波西果然是波西。」
下士突然开怀大笑起来,声音也逐渐充满雌性,原本粗糙的脸庞渐渐剥落,白皙的俏脸带着微微的熏红,憨厚的神情化成一对天真无邪的双眼,微翘的唇更使人想入非非。
军绿色的裤子包裹不住修长的双腿,直接变成时尚的七分裤,双峰不大不小恰恰符合男人手心捧的角度,手腕微微拨了拨柔顺调皮的挑染短发。
「告诉我,你怎么会发现我不是你那位可爱的下士。」
外表稚嫩的女孩却显的老神在在,俏皮的吐着舌头。
「很简单,因为我的属下动作没那么娘。」
周围迅速围成一道人墙,八百多支枪管团团包围,眼中的目标只有一个
「谁派你来的?」
「难怪x-laws要我出这个差,要不是因为尼克还真是不想来。」
女孩慵懒伸个懒腰小小抱怨,小蛮腰若隐若现。
看样子得快点解决任务,听说尼克还留在约克镇哩,我得快点找到他才行。
-----
「原来是x-laws的指示.....」
波西神色一变,明白这整件事情的始末。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一场骗局,打从一开始的合作概念根本就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原以为借助他人的力量可以获得改变这个国家的能力,让同胞可以过的更富足安逸,军力科技将不再受限,未来也不再受以色列的武力威胁。
然而看这情形,波西这名字充其量也只是一颗对方可有可无,尚可利用的好棋子罢了。
但是......
伸后面还有数十万子民需要我的保护!
「离的开这里才算数!」
一声阴沉喝厉的恐吓狠狠瞪视着对方,右拇指不留情的扣上,板机瞬间击发,两颗子弹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直直打去女孩身上,枪声回盪在广大盆地,却只听见两声撞击金属的回声。
「你真的很不听话耶!」
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女孩就以极迅的速度衝进人群,左右两手各一把斧头,满脸张狂的开怀大笑。
鲜热的浓血挥洒在半空,四周除了遍野的哀嚎外,就只剩下一具一具倒在地上的尸体。
「快点把你的人头送上来!」
敌人身影无声无息站在波西后方,斧头停在波西颈子,准备来个断头杀。
「老头小心!」
一声大吼,马可连衝带撞衝了过来,女孩纤细的手腕一时不稳,斧头直接甩开插进m4雪曼的钢板。
「我说小弟,你也太急了吧。想死也不是这样死法的阿。」
拍拍身上的土尘,女孩虽表面依旧嬉皮笑脸,心中却凛了一下。
第一次....
我竟然没发现这个小鬼跑过来....
我竟然被这样的一个小鬼撞了开来....
难不成是碰巧....
看着挡在波西面前的小子,年封许久的回忆突然涌上心头。
这个小子让女孩想起了他
那个总是被称作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的人
那个总是摸着自己哭哭啼啼的大花脸,努力逗弄自己的人
那个总是怎么追也追不上,註定就是跟在他身后的人
为什么他遗弃了自己...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女孩总是这样问着自己,目光不由飘到马可身上的投影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自己的心总是悬掛在那个顽皮又天才的男孩身上....
还记得那次他要离开这里时,所答应的一件事
「这趟任务之后!我一定会回来带你离开!」
男孩开玩笑对着女孩发誓
「到时候我们一起离开!离开这个鬼地方!」
「一定喔!」
女孩甜甜笑着,希望男孩永远记得自己脸上的微笑。
「嗯!一定!」
男孩亲了女孩已经快要发烧的额头,比了个大拇指挥手告别。
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年復一年
男孩始终没有回来,连一丁点的隻字片语都毫无消息。
而女孩也始终等着不断等着不断等着
心中的那面墙渐渐剥落,渐渐瘫塌下来。
失望取代希望;仇恨取代爱恋。
为什么?
尼克为什么没来?他是不是根本不重视我们的约定!
儿时被拋弃的恐惧渐渐袭上心头,慢慢成为阴影。
非常不爽.....
非.常.不.爽
她暗自发誓,只要给她一次机会,一次出去的机会,绝对绝对会把尼克那个王八蛋打到跪地求饶。
没错!绝对!
打到跪地求饶!
-----
眼前这个小子竟然可以无声无息的闯了进来,在那生死交关的一瞬间做出当机立断的选择,以一个人类小鬼竟然可以做到这样地步,这不但不可能,也绝对不可以。
女孩此刻的心情除了五味杂陈之外,更多的是非常不爽的愤怒。
非.常.不.爽
「老头!这里我挡着!你快点离开!」
视线不敢离开眼前目标,边吼边叫就是要波西快点离开。
这个女孩不简单,先不论她是怎么靠近的,光是刚刚的速度就绝对不是平常人的身手。
马可看了看坦克上残留的两个弹孔痕跡,当下已经做了决定。
无论如何一定要誓死保住波西!
-----
「你当真认为凭你就可以阻止我!」
女孩撇了撇马可嗤之以鼻说着
「哼哼!这个臭老头虽然平时常对我大吼大叫的!又常嫌我笨手笨脚!但他为了我们连自己的生死都可以不要!我一条命若可以换他一条命的话!」
马可凛然大声说着,波西沧桑的皱纹整个动容
「那我就把命送给你吧!」
「还真是不怕死阿,既然这么想死的话我就成全你。」
冷笑同时,女孩手上斧头像金箍棒般逐渐变形。
变大
再变大
「有什么遗言想要留在你的墓碑上阿?」
双面大斧整支约两米高,稳稳的握在女孩手上,亮银广面的刀锋藏着不怀好意的绝对破坏力,女孩纤细的手腕和如此夸张至极的武器,形成强烈的对比。
马可整个肃然呆立,万万没想到竟然有这种外观说变就变的高科技產品,更离谱是一个女子竟然拿的住这种武器,先不说对方能否操作自如,光是重量所带来的风压就非常非常了不得了。
「破军!」
斧头垂放,女孩使唤起来却毫不吃力,甜甜的蹶了个嘴
「好好享受它的破坏力吧!」
「老头快跑!」
「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