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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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隐砚抑着嗓子喘了口气,又用酒淋了两次,许多东西随着它纷纷而落,脏污,凝血,皮肉,但肌理中的脓血没有洗干净。

她压住符柏楠打颤的双腿,伸手轻挤了两下,出来了一些,可还远远不行。

再要用力挤,她不敢了。

师父说过,大伤挤压必有虹吸反应,脓血倒流入体,血行受污,到时只有一死了。

她停下来看着那伤,抬起眼时刚好和符柏楠望来的视线相遇,他面色苍白,浑身是汗。

他无法言语,而她不欲言语。

“……”

无声与无声相撞。

半晌,白隐砚忽然笑了一下。

她转身下床去倒了一大碗酒,喝下半碗,漱了半碗。然后她走回来,扎好发,在符柏楠震惊的目光中——

俯下了身去。

夏典中有个词语,叫做吮疽舔痣,用以讥讽溜须拍马的贪墨。

他们是为溜须拍马。

那她又是为什么呢。

她又是,为何才如此待他的呢。

符柏楠大睁着双眼,看着她垂首,一点一点,一口一口地清理。

她在那个见不得人的,腌臜的地方落下唇,用柔敛的眉眼,吻过符柏楠的一生。

吮净脓血,白隐砚反复漱净口,点热炉子将他的薄刀烧红,在剧痛中烫死了他身上大部分裂伤的皮肉,剩下的一些也不足为惧了。

一切结束后,她强撑着换了洇湿的床单,替符柏楠擦了擦身子,在他身边卧下,很沉地睡着了。

符柏楠也已精疲力竭。

可他无法入睡。

他与她面对着面,侧卧在那,看着白隐砚浅浅的呼吸吹动几缕长发。

起。

落。

起。

又落。

他入迷一样地看着,想要低语,又想要触碰她。

而他最终都没有做,只将额靠了过去,轻抵着她的,闭上了双眼。

☆、第三十九章

第二日,符柏楠退烧了。

两人深夜方入睡,又经了大番变动,白隐砚午后才起,符柏楠却一直昏昏沉沉,期间吃了些东西,再清醒,便又是夜里了。

白隐砚仍旧卧在外侧,面朝着他,睡得很安稳。

符柏楠望她许久,忽然轻笑了一下。

她打初见那日起便从来不曾怕过他,世人皆退,唯她向前。

他动了动身子,这一动,白隐砚便醒了。她揉揉脸有些呆愣地起身,手伸到他额上试温。

“做什么?”

“喝点水。”

白隐砚打个哈欠,“我给你倒。”

她一贯刚起迷糊得不行,下床时险些左脚踩右脚一头抢在地上,符柏楠拉了她一把。

“你小心点。”

她嗯了一声,给他喂了水,两人又躺下了。

她闭着眼含糊地问:“……还疼么?”

符柏楠摸摸她手背,又拉住她的衣袖,“你睡你的。”他侧头看着她,声音平实。

“我很好了。”

白隐砚微微点头,靠着他的肩睡了过去。符柏楠看她一会,颊抵着她发顶,亦闭上双眸。

沉落比想象中要快。

连日来符柏楠睡得比醒得多,睁目闭目,一回前夜,一回又至初更。他第二次昏昏醒来,侧身随意望望——

白隐砚不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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