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今年是个寒冬。
立冬过了没多久,宁阳就下起皑皑大雪来,这一下就是十几天。
开山工程的节奏被打乱了。
开山延后,定增计划却不等人,高山还没给众多定增意向方一个交待,有些傲慢的资金就已经给山峰集团扣上了一个“没诚意”的帽子。
高山急得跳脚,将所有的压力都转移到高塬的身上。
山上不只是有雪,雪还凝成了冰,而且因为没了树,荒山变成了冰山,难度系数陡增,让那些夜夜无休的工程队也变得心浮气躁起来。
只有高塬风里来,雪里去,白天监工,夜里赴宴,淡定得像一个假人。
这一天,室外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十几度,傍晚的风凄厉得如同鬼哭狼嚎,从山上下来,高塬顾不得形象,披着军大衣就钻进了车里。
想到接下来的“暴风骤雨”,高塬又松了松领带。为了应付那帮难缠的资金方,他这一周几乎夜夜喝吐。
只是这还不算什么,酒后的“娱乐活动”才是真正的噩梦。所以,有时即便他不想喝醉,也不得不喝到不省人事。
将车停好,高塬仍然觉得有些冷,只好继续穿着那件脏兮兮的军大衣。刚走出几步,他就被一辆亮着前车灯的车吸引了注意。
这辆车是他曾经喜欢的硬朗风格,和姜玟桐在一起的时候,他差一点就要买来向她证明他的“买车自由”。
后来没有买,一方面是因为姜玟桐对车的图片兴致缺缺,另一方面,毕竟有些贵了。
现在比当初有钱了些,但似乎再也没有想过要靠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来证明自己。
就像程跖说的,他缺的只是“耐心”。
往事的闪现让高塬多停顿了几秒钟,很快,他就看到了车牌——最后两位是“TT”。
高塬刚意识到不对,就见车的主人走了下来。
男人一身昂贵的西装,好似不怕冷一般,盯着高塬皱起了眉:“你怎么成了这副德性?我记得,你才21岁吧?”
高塬紧了紧身上可笑的军大衣,不发一言地走了。
宴会厅里的气氛温暖如春,萧樾推开门的时候,高塬已经脱下了军大衣,正在一角默默地喝茶。
主要的客人还没来,旁边几个山峰集团的高管也是无聊,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恭维高塬。不是说他“年少有为,在公司深得人心”,就是说他“勤勉有加,事必躬亲”,高塬的手无意识地转着茶杯,所有浮夸的话照单全收,面上却看不出态度来。
不一会儿,东道主带着几个金主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东道主是个资深政客,他看见门口的萧樾,迅即一笑:“萧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今日跟着我坐如何?”
萧樾也笑道:“巧了,我今天看小高总特投缘,准备跟他比比酒量。”他顺势拍了拍高塬的肩,便挨着他在靠外的位置坐了下来。
男人们的酒局不在乎两件事,指点江山和讲荤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