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平四大家族里,每家都有各自的纨绔公子哥和性格鲜明的大小小姐。这些子一辈儿的年轻人们成群结队,逍遥在燕平各大玩乐场所,多少年下来,有点儿见识和牌面的门脸儿老板没一个不认识他们的。
有的门脸儿开得不错的,混得还挺开的,比如燕平有一家名为“三大碗”的饭庄,开得就挺大的,档次看起来也不错,就总会被这一群纨绔公子和阔绰姐妹们光顾。每次来都会点上一大桌子酒菜,也不吃多少,就在那干喝,搞什么吟诗作对的店家看不懂的行为。
不过管他看懂还是看不懂呢,有钱的就是爷,咱挣钱就完了。这些公子哥和小姐们,要是伺候好了喝舒服了,随手就是几千上万的红包,说是小费。谁不乐意他们来光顾?
除了饭店酒店夜店游戏庄园什么的以外,有些门脸儿弄得挺有特色的,或者是有些挺嘎的东西卖的,他们也会常去光顾,比如什么珠宝店啊、原石场啊、赛车俱乐部啊什么的。
还有些手艺好的,也总能受到这些年轻人的钟意。比如扎纸人好看的,那李家的李天就好这口,每逢几人成群结队路过,或者是自己闲得蛋疼、又不用跟在冯寒后屁股的时候,他就总来这家扎纸人的店面,也不一定买,就是看,看他个地老天荒的,反正贼开心。
因为这个,他曾经总让团体里的其他人笑话。不过后来有一次,不知道哪个无名小纨绔当街嘲讽他,说什么腐朽还是恶心的,他当时就一脚把那小纨绔踹翻在地,拿出袖子里的刀抵在他咽喉上,直接吓得他大小便失禁。
从那以后,团体里的人也不笑话他了。
怪癖嘛,有钱人常有的事儿。人一旦闲得蛋疼,就爱搞些这那的幺蛾子,想的又多又奇葩,不一定是什么鬼主意。你看看咱穷人,每天为了生计奔波的都要死了,哪有时间想什么兴趣爱好不怪癖的?
这不,何欢此时就在一家他们常去的酒楼里,开了个单人包间,桌子上摆满了啤酒,看起来绝对就是要一醉方休的架势。
“麻辣隔壁的,凭什么!啊?凭什么一推再推?凭什么忍让?”何欢指着对面的空气,气势汹汹地一阵质问,“他林萧是多长了个脑袋还是多长了两条腿?凭什么你这么怕?啊?”
何欢的手有些上下左右摇摆,眼神也有点儿飘忽,看起来应该是有些醉意了。质问完空气和墙,他随便拿起桌上的一瓶啤酒,放到嘴边就是仰头一灌、一口吹干的架势。
“啊……哎?”他使劲地晃了晃头顶的啤酒瓶,伸出舌头在瓶口下面接,却是一滴酒也没接到。
“娘的。”他细声嘟囔了一嘴,随即抡圆了胳膊,把手中的啤酒瓶猛地一扔,朝地上一砸。
“啪”的一声,啤酒瓶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糙!”何欢砸的同时破口大骂,指着地上的碎屑就是一通乱吼,“妈的别人欺负我也就算了,人家家大业大的,我他妈惹不起。但你林萧是个他妈什么东西?也配欺负我?嗯?你也配?”
“你就是坨狗屎!”何欢两只手垂在大腿侧面,弯下身闭着眼睛吼得撕心裂肺的,眼泪鼻涕流了满脸。那大嘴张的、又哭又怒的,活脱脱是个气哭了的女人样。
站在门外候着的服务员听见门里酒瓶落地、一通叫骂的混乱声音,表情一阵恶寒。
先前这公子哥来的时候,态度就极其恶劣,好像是有多大的仇儿一样,对这些服务员儿和酒保又是指又是推的,连点酒的时候都骂骂咧咧的,绝壁是个暴脾气。
当时他还奇怪来着,一个脾气这么臭的公子哥怎么能偏偏生得一副像女人一样的俊脸呢?现在看来,啧,可真是老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
他是今年刚刚开始毕业实习,这几天刚刚办完手续,来这儿上班,是以对于燕平的这些恶少恶女们只是有所耳闻,却并不曾亲眼见过,所以并不认识孤身一人来此买醉的何欢。
“啥人吧,嘁。”服务员撇嘴,“脾气这么大,要真是个男人的话,直接去动手啊?在这嚷嚷个什么劲儿,打扰人家喝酒的雅兴。”
“说什么人家废物不配的,还不是你自己菜比?”服务员听见里面的声音更大了,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听见里面突然间惨叫一声,服务员从吐槽模式中惊醒,掏出钥匙拧开门就冲了进去。顾客在里面怎么疯怎么闹都行,毕竟他工作的这个酒馆名字叫“解忧酒馆”,但是顾客要是在里面出事儿了自杀了,那事情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