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海市繁华区,某处地段较为良好的夜生活区域里的一家知名夜总会建筑外,正门东侧的大马路上人来人往、车行车停,好不熙攘,正后两门对着的两条小马路却行人稀少,偶尔才有本地人或者给家在附近居住的老居民们送外卖的小哥们骑着电单车匆匆掠过。
原本夜总会如此设计的开门方式,是为了躲避人言碎语的甚嚣尘上和行如流水的门前马路。无论如何,这是一家夜总会,将大门堂而皇之地设立成直面主街终究不雅,而且难以审批,更重要的是人言可畏。
与此同时,每个商家最看重的依旧都是利益。“门前流水”现象于大多数商户和营业性建筑而言都不算是好事儿,甚至有时候加上地段的影响会变得很严重。
夜总会若是将这个大门开在主街上,人来人往车来车过就犹如一条永不停止的长河一般,无形中会通过夜总会终年开放的大门卷走其大半盈利。简单地讲,这在风水学里名为“流水伤财”。
或许此种说法有些荒唐,可若你是这家店的老板,你会愿意掏自己的腰包去挑战一下么?
夜总会外行人匆匆,丝毫不觉得异常,而夜总会里鲜血迸飞、喊杀冲天;无数的人倒下后就再也没起来,有一些人却是放倒了无数的人却是怎么也不倒下。原本没考虑太多内外影响的出入口设置,此时却是起了相当大的隔绝作用。
茉莉依旧是守在唐婉的身前,身形灵活地躲闪开为数不多的前来动手的偷渡人;而她身后的唐婉依旧是蜷缩在墙角,双手捂着脸一点儿声音都不发出来,呼吸时急时缓、时重时轻,安安静静地等待着最后的结局。
身前的那两具被钉到墙上的尸体依旧在那,仿佛两道人墙一样牢牢地守卫着身下的唐婉。实际上,这两具尸体还真的就为唐婉挡下了不少的伤害,尤其是茉莉躲闪的时候,或者脚下打滑的时候,总有一个不留神就冲过去的兵器和挥击,而所有的这些操作,则统统被林萧手动做的“人肉守卫”给忠实地拦下来,一声怨言也没有。
于唐婉来说,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更不想知道这件事最后会是什么结果,她此刻蜷缩在墙角里,只是在一个劲儿地祈祷着:“一定要安全……一定要没事……”
人墙外面喊杀震天、鲜血四溅,人墙里面血染俏脸、静默无言。好像这一堵人墙,将这个三千平方米的大堂给划分成了两个世界。
至于唐婉为什么不睁开眼睛,是害怕还是胆怯,亦或是不忍和担忧,所有人不得而知;而她是在为谁祈祷,又为什么祈祷这些,除了她自己以外的人同样不得而知,或许是她自己吧。
葛老头儿和尹鸿二人如今也已退守到墙角,一人一个朝向,负责处理掉眼前冲过来的偷渡壮汉。
他们二人从来没有想过,镇天的那么多外勤和货源被截断是因为对方的人太多了,因为每次货源被断的时候只能看见这群偷渡人中的十几个,和第一批来的人相差无几,而外勤人员被屠杀之后也上报不了具体有多少人。
一个被抓、一个主动献身,二人惊讶甚至是惊恐地见到这群偷渡人居然有上百人之多!甚至细数下去的话,算上楼里楼外、楼上楼下所有打杂的都在内,得有至少一千个人!见到林萧前来的时候满心担忧,觉得镇天要毁了、他们对不起国家和林萧,却没想到自己却又手刃仇人、为兄弟们报仇的一刻。
两人杀得酣畅淋漓,只感觉浑身每一个毛孔都透露着自由和狂热,哪怕葛老头儿已经年近六十,胸中那股少年豪情也激情迸发,和尹鸿背靠背杀着这群偷渡来的狗佬儿。
然而,热血哪怕再沸腾也终究是只有一腔,豪情就算再激荡也只能是持续一阵,两人背靠背杀了一两百个人以后,葛老头儿终究是年迈,率先体力不支,被人一刀砍在后背上,留下一个几十厘米长的大刀口子,一个趔趄就要倒在地上。
在这种时候,倒在地上就等于死亡,尹鸿眼疾手快,一脚轻柔地勾踢在老头儿的胸膛上,把他朝着自己这边勾了回来,重新靠在自己身上,然而此举的代价却是他的左臂被一棍子重重地砸在手肘后面不远处的大臂上,他甚至听到了自己左大臂的外臂骨传来“咔嚓”的一声断裂声。
两人且战且退,最终缩在墙角上,气喘吁吁地继续应敌。
而林萧则彻底成了一尊来自恶魔世界的王,整个人就如同从血池里出来的一样,除了一双杀伐冷漠的眼睛外,没有一处不是红色的;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凝结的、半干的和新鲜的血液混杂,就好像一张魔鬼的面具,完美地贴合在他的脸上,而他刀削的五官挂满了邪笑和愤怒,更为他添了几分阴森恐怖的气息。
人无完人,林萧哪怕是西部丛林里的至上逍遥神,这次也是他唯一一次面对上千人的持械争斗。虽然身手敏捷矫健、力量霸道刚猛、出手狠辣果断,是绝对的一刀斩,但是此刻他的身上也同样是负了好几处伤,只不过得益于那一身贴身软甲,刀锋几乎伤不到他,只有闷棍才能穿透甲胄,给他造成内伤,是以他躲棍防棍不防刀,受的伤也都是些内伤,或是骨裂骨折,或是脏器遭到重击。
此时,林萧的衣服破烂不堪,来的时候穿的那一身休闲装几乎只剩下了几条布,露出里面反射着暗淡光泽的特殊材质软甲。那些内伤流血顺着软甲的缝隙渗出,可在他如同用血做的外表下,根本看不出哪个地方是伤口、哪些血液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