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是他的初恋,那时的他们青涩懵懂,却都明白彼此的心意,两人相恋相爱,一路走了十多年。他们也曾一同许下承诺,要陪伴彼此度过好几年,直到年老迎接死亡的那一刻。
但女孩却先离开了他,而他甚至是迫使她离开的因素。
女孩被绑架,在岳飞去救她的途中被撕票,但让他最痛苦的是,她死死撑着不愿意闔上眼,只为告诉他一句对不起、我爱你;只为换他最后一个温煦的笑靨。
然后,几年不过转眼之间。
车速渐缓,直到熄火白枫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刚才陷入一种极其特别的氛围,透过摇下的车窗能够看见男人靠在车门上頎长的背影以及香菸点燃后正盘旋而上的白气。
孤单。若真要用个词汇来形容他现在的摸样。
「岳飞,要是太爱一个人该怎么办?」她向来不是个会对别人倾诉心事的人,总觉得那样太过懦弱,可是或许正因为长期累积下来的繁杂,加上唯一的依靠又这么离开,她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恐慌。
「你只能选择遗忘,或者记得更深刻。」低沉的声音曝露在寂静的空气中,与一种足以蛊惑心智的魔力纠缠,不断扩大再扩大,越发清晰起来。
男人熄灭手上的菸,手扣在车顶弯着腰,视线正好与白枫撞在一块儿,她这才发现原来对方的眼睛是很漂亮的琥珀色,「下车。」他开口命令道。
虽然不喜欢他这样的口吻,但还是乖乖地下了车,这时她才惊觉两人处于海边。岳飞脱下鞋子赤脚踏入沙滩,白枫只觉得这男人肯定脑子抽了!冬天的晚上来海边?这样不感冒才有鬼……晚上还是别说这种话好了。
可是她终究脱下红色高跟鞋,一脚踩进冰冷的沙子里,久违的疯狂一回。循着他留下的大了几圈的脚印,她不再是漫无目的地向前,彷彿突然找到目标以及重心,加快了脚步。
只要再踏出一步,就是冷得能够冻死人的海水,于是他们都止住,静静地遥望起远方,以及还算乾净的夜空。
「怎么不往前了?」她笑着揶揄。
「废话,想被冻死你可以再继续走没关係。」他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没想到白枫真的又跨出一步,眼急手快的他立刻抓住对方的手腕拉向自己。
「女人你发什么疯?」那瞬间岳飞的心里是慌张的,虽然他们相处至今才第二天,但这个特别的女人已经在他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我要告诉自己,我连死亡都不怕了。」她的背抵在他的肩上,双眼却坚定的看着那彷彿黑夜中野兽正对他们张牙舞爪的浪。
「有这般勇气的我,从今以后将不再害怕任何挑战,当然,死亡也别想伤害到我一分一毫。」她勾起嘴角,虽然苦涩依旧,可是却清楚感受到有什么变得不同了。
肯定没有办法这么快就把杨瑾贺忘掉,但她可以慢慢来,借助时间、借助周遭的人事物,总有一天她会让那个傢伙知道,拋弃自己是个多么错误的选择。
「女人,我们既然合作了,就是朋友对吧?」身后的男人忽然开口,她疑惑地应了声、回头。
那样和穆的笑容映入眼帘,深沉的眸光以及说出来的话霎时给予她莫大的勇气——
「那我会支持你,助你一臂之力。」
可惜现实没有那么美丽,只要最后他没有再补上这句话或许一切都是可喜可贺的,「不过你该付的钱还是得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