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倒真像在唱独角戏似的,只有他一人沉陷这段感情。
他至今也没明白,怎么就动心了呢?开始还不是这样,或许是那个梦,亦或许是他早早地就动了心,只是隐藏于心,骗过了自己。
应冀不是圣人,他对孙粲一系列的付出都是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孙粲是他的!并且他也不是什么任劳任怨不求回报的善人,他爱孙粲,那么孙粲也得爱他,多么公平!
褪去平日里的伪装,应冀实则一点也不爱笑,且脾性一点也不好,有时候他也会被孙粲气着,但往往都是将气撒在暗牢的魏玄海身上。
对上那双眼睛,阴沉,狠戾。
孙粲发现其实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应冀,甚至孙樊贞,应桓,应皇后都不了解,不安一点点地扩散,她强笑道:“怎么回事,你这样严肃,倒是弄得我怪怕的。”
他没出声,只是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令孙粲感到浑身不自在,如芒刺背,终于她爆发了,将那颗夜明珠狠狠砸在地上,“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成真要我去给你纳妾才满意吗?明明……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你瞧,本来该生气的是他,可她自个儿倒是吧嗒吧嗒地掉泪珠子。
应冀当下被她弄得没脾气,但还是冷着脸道:“哭什么,还没打你骂你的,也不怕人瞧见笑话,行了,脸上才上了药,勿要哭了,那疤还想不想好了?”
孙粲红着眼圈道:“你懂什么,你这应氏痴子懂什么啊!若是没有赐婚……若是没有赐婚,我嫁的郎君必当是王谢那样的人家。你们应家算什么,不过是手握兵权的破落户,出嫁个庶女也是给你们面子了。哪曾想嫁的是我……”她拿着帕子不住拭泪,“人都道我孙家尊贵,可谁又知道嫁给你这声名远播的‘痴子’是我呢?及笄礼才结束,你那好阿爹讨来的圣旨就到了,也不知是心虚还怎的,婚期那样短,我的嫁衣还是匆匆完工,哪有想的精美……整个大殷的人都在看我笑话,我成了别人的笑柄……阿弟为此事连夜赶回来,冒雨跪在阿爹的书斋前,阿娘也为此闹了好久!是,没错!圣旨已经下达,再怎么样都是徒劳无功,可是我就是不甘心,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这样对我!”
那泪珠子怎么也止不住,她说得越发伤心,竟伏在榻上放声大哭。
应冀气得太阳穴突突的疼,咬牙切齿道:“我倒不知你这样委屈啊!”
“是!我就是委屈,才嫁来就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老货惹我,你——你那会是不是想掐我,不,你就是想杀了我,才嫁给你几天,倒是犯了两回旧疾,我在家里一年也不曾犯过一回!你大兄更不是什么好东西,老是盯着我瞧,那裴郡主更是在笑话我!”
应冀闭眼狠狠吸了口气,“你还有什么都说出来,闷烂在心里算什么。”
“还有?还有你!说什么爱我护我的,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暗地里想弄死我呢!”
这话实在诛心,应冀脸色大变喝道:“孙粲!在你心里我……我是这样的人?”
孙粲哽咽道:“你从来不信我,那我又为何要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