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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不知-10(1 / 2)

楼书寧踏入赖天峖家时,客厅矮几上,两份滷味被用赖天峖新添购的碗公妥善装盛,还冒着热烟。

「你来了。」赖天峖将楼书寧迎进客厅。

「我说天峖,你有一整冰箱的啤酒,却不摆出来。」

闻言,赖天峖愣了下,「……你……要跟我一起喝酒?」

「不可以吗?我以为你说不想自己吃滷味,就是想拿来下酒。」

「我单纯想吃滷味。平常自然是下酒,但今天,嗯,我买了摩卡壶。」

「喔?」楼书寧觉得有些好笑,「所以你要一展手艺招待我咖啡?」

「不,」赖天峖回答得非常严肃,「我是想说你可以煮,然后我可以喝。」

「安这什么心啊?」他往赖天峖额上一推,「我是客人!你竟要客人帮你服务。」

赖天峖揉着额头,啐道:「计较什么?朋友都不朋友了,小心我去告诉文哥你怕

鬼!」

「无聊。」白了某人一眼,楼书寧还是起身去煮咖啡。

赖天峖毫不客气地坐等楼书寧为他服务,只是没料到数十秒后,慌乱脚步声急响,只见楼书寧自厨房衝出,几乎要扑到他身上。

他被这兇猛的情势吓了一跳,「干什么?!」

「厨房有东西!」楼书寧粗暴地抓过他的手握紧,然后才松了口气,「我拒绝一个人走进那里!」

热度自掌心传向掌心,赖天峖隐隐又觉得有些焦躁,他瞪着他俩相牵的手,而楼书寧正紧张地东张西望。

「阿寧,你没有去求平安符吗?」

「当然有!」

赖天峖挑眉,「那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楼书寧没好气道:「难道我有搂住你吗?」

「是没有。」

「那你又何必计较?」

「你妨碍我的手身自由,我总是要问一问的吧?喔我想起来了,在动物园那时你有平安符,但还是抓了我的手。」

「你还搂了我,但我有跟你计较吗?」

闻言,赖天峖笑了起来,「这是我们认识至今,你说过最厚脸皮的话了。」

楼书寧实在是个脸薄的人,所以他应声红了两颊,不甘不愿地说:「…………我

阿嬤说,只要两个人牵着手,鬼就不敢靠近。」

「好吧。」赖天峖还是笑,「看样子你今晚是不会煮咖啡了。那我们只好手牵手去拿啤酒,顺便在厨房晃两圈袪除鬼怪再回来吃滷味,这样如何?」

「不准笑!」

「又不是在笑你。」

「还是不准笑!」

「别吵,走吧走吧。」赖天峖说着当真拉楼书寧到厨房,以冰箱为起点来回绕过两圈,最后停在冰箱前,塞给楼书寧一罐啤酒,「你可以放手,测试看看那个走没。」

楼书寧并没有放手,他用赖天峖看来非常斯文的姿态一口气喝光手中啤酒,然后捏着空罐瞪向赖天峖。

赖天峖觉得好笑,「敢问有何指教?」

「我要跟你道歉!」

「哦?为了哪桩?」

「为了之前挑衅你。」

「呵呵,这种事你常做,你要道歉的是哪次?」

「……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个圣诞夜,」楼书寧看着赖天峖,瞪视后继无力,转为不好意思,「就算我情绪不佳,也不应该失礼,对不起。」

赖天峖因此想起好几件事,除了那个巴掌,他还想起当晚难以克制的空虚感,还有,他已然好一阵子不曾再有那种洪水般的负面情绪。他顿时坐立难安,「你白痴啊,没动手还道歉,要道歉也应该是我道歉。」话至此,赖天峖觉得楼书寧直接而诚恳的眼神快要变成凌迟,于是他连忙弯身鞠躬,一方面闪躲目光,一方面表达歉意,「很抱歉对你动粗。」

同样满怀歉意的楼书寧认为自己实在受不得这礼,所以他急急跟着弯身回敬。

没有人想起他们正牵着手站得靠近,于是,两人的额头在下一秒撞上彼此。

他们的手在此时分开,各自回去安抚主人的额面。在疼痛与酒气的相互作用下,楼书寧眼眶湿润,兇狠道:「赖天峖,都是你让画面变得那么傻!」

「傻的是你!是你撞我!」

「明明就是你撞我!」

「算了我不说了现在的对话也变得很蠢,我要去吃滷味。」

赖天峖说完旋身要出厨房,却被楼书寧抓住肩膀。楼书寧哼了声,非常刻意地将他挤开,抢先走出去。此种幼稚行径让赖天峖一时无言以对,他跟着回到客厅,严肃地表示:「楼书寧,你应该回去念小学。」

而楼书寧用夹走赖天峖碗里的滷萝卜来回答。

又过数日。

其实,赖天峖一开始并没有发现他的马路天使消失了,是那天晚上楼书寧进门后,嚷嚷着必须出门到便利商店买布袋戏,他间来无事跟着出门,途中楼书寧告诉他的。

楼书寧说:「你注意到么?我有三天没有看见你的马路天使了。」

赖天峖这才开始回想,似乎、真的,近几日都没有看见那个人。

楼书寧高兴地又说:「我看他就快放弃啦。」

老实说,赖天峖不怀疑楼书寧这么高兴是因为预期将要结束寄居他人地盘的苦难,但他同样也不怀疑楼书寧是在为他高兴,高兴赖天峖的麻烦终于要结束。

赖天峖觉得很愉快,而他一愉快,就忍不住想要逗弄楼书寧,所以他一把搭上楼书寧的肩膀,以抚摸的力道顺着对方肩线滑至衣领,将自己的弧口贴上楼书寧肩颈交界的肌肤,同时施力将对方揽近,赖天峖刻意用拇指磨蹭楼书寧的颈背,然后贴在楼书寧耳边道:「说不定,那傢伙就是在暗处等你放松戒心呢。」

楼书寧顿时起了鸡皮疙瘩,连身体也僵硬起来,显然是想要作色而不得。赖天峖见状,乐得几乎想要变本加厉朝楼书寧耳际亲下去。

楼书寧从牙关里挤出几个气音,拼凑起来刚好是:变态色情狂。

这瞬间赖天峖无赖地想,反正自己都已经是变态色情狂了,所以他当真就这样往楼书寧的耳际亲下去。

楼书寧又惊又羞又怒,霎时甩掉赖天峖跳开一步,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瞪向赖天峖。

赖天峖已经准备好要聆听楼书寧的「指教」,但没想到楼书寧什么也没说,只是衝又衝回来践踏了赖天峖的脚,然后飞快逃离现场。

楼书寧的下脚很重,赖天峖一面笑一面抽气,接着拖着脚步走到路边,蹲下来揉自己的脚背。

四周很静,静得让赖天峖的愉悦快速沉淀。他记得上一次自己像这样蹲在路边,是因为花坛上一隻将死的麻雀。那晚的天气很冷,儘管他快速将麻雀用手帕捧起来隔绝寒风,麻雀依然在微弱的挣扎之后,就再也不动了。他不喜欢那样的画面。

他养过一隻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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